我對唐朝歌說:「你天天都補課,錯過了多少童年啊。」
唐朝歌自嘲地笑笑,「那也沒辦法,我媽離婚之后就把全部期望壓在我身上了。」
接著他語氣帶笑,「不過如果童年指的是你這種……驚心動魄,我覺得補課也還行。」
我又說:「你已經知道了吧,初中我和林澤就要去京城讀了,本來這個暑假能在這里玩兩個月的,沒想到出了這事,我媽說等過幾天我們就得去京城。」
唐朝歌嘆了口氣,「張鳴月和夏一蟬告訴我了,不過終于能擺脫幫你寫作業的困境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氣呼呼的不理他。
唐朝歌笑了笑,「好了好了,別生氣了,說不定我初中或者高中也會去京城讀書呢,你說是吧,林澤。」
林澤淡定點頭,「是啊,希望到時候你不要還在補課。」
唐朝歌有點咬牙切齒。
沒過多久,唐朝歌也讓我們好好休息,自己回去了。
在醫院休養了幾天,我和林澤終于可以出院了,過幾天我和林澤就會前往一個全新的城市。
我問林澤走之前還有什麼要做的嗎?
林澤想了一會兒,帶我去買了一束紅薔薇。
我們坐了一個小時的公交車,一起去了北山。
當年林澤把母親的尸體火化后,林澤把種在他家門口的花全都移植到了北山上,骨灰就埋在現在開得燦爛的白薔薇和桔梗花下。
林澤說:「我媽媽最喜歡的花其實是紅薔薇,但是她從來不種這種花。」
林澤沒有說為什麼,我也沒有問。
我們撕掉花的包裝紙,放進包里,將花放在花叢上。
說實話,人為培養的鮮花雖然好看,但到底缺了一份生命力,并不如眼前的山花更惹人喜愛。
林澤向開得爛漫的花叢說了些什麼,聲音很小,我沒有聽清。
這場告別儀式并不長,很快林澤就拉著我向山下走去。
我回過頭,薔薇和桔梗在風中搖曳,就像是在對我們揮手告別。
42
初中生活和小學并沒有什麼不同。
無非就是新老師、新同學、新校園。
如果有什麼不一樣的,那就是林澤越來越黏人了。
雖然他在眾人眼里是冷淡疏離溫和的男神,但是我就是覺得他很黏人。
上學必須和我一起去,放學必須和我一起走。
人家喊他打籃球,他就看著我,等我點頭,他才會去和隊友打籃球。
而我點了頭,就必須去球場看他打球。
我又不能不點,他隊友還看著我呢!
要說他這麼磨嘰,我要是他籃球隊隊友,肯定不帶他玩,但是怨不得人林澤打球打得好,也許是因為這些年我和林澤一直堅持鍛煉的原因,林澤身體素質很好,學籃球沒幾周,三分、投籃,信手拈來。
只有林澤在,贏的概率就大增,所以林澤在男生群體里很受歡迎。
至于女生,我望著身邊不停尖叫的女孩子,心想,大城市就是好啊,不像我們鄉下表達愛意的方式都這麼羞澀。
我想起以前給林澤寫情書的女生,又看看在旁邊大聲呼喊林澤我愛你的女孩子,感覺到了世界的參差。
比賽結束,毫無疑問,林澤所在的隊伍贏了,我對籃球比賽一竅不通,但是我還是知道投籃算分,分多者勝這條規則的。
而今天投籃最多的就是他,出盡風頭的也是他,叫人移不開眼的還是他。
稍微有點能體會到那些和我一樣明明對籃球一竅不通還來看比賽的女生的心情了呢。
真的很帥啊。
陽光閃耀在頭發末梢的汗水上,林澤整個人都在發光。
打完球,林澤帶著我到籃球場邊旁邊的樹蔭下。
我們倆的書包都放在這里,我靠著籃球場的圍網上休息,心想,這麼大熱天打什麼籃球嘛,回去吹空調不香嗎?
我給他遞過去一瓶水,他很開心地擰開瓶蓋,狠狠灌了一口,「特意給我買的水嗎,愿愿你對我真好。」
我否認道:「不是啊,這是剛剛坐我旁邊的女生給你準備的。」
林澤愣了一下,臉上笑意變淡了一點。
我對林澤指了指送他水的女生,「就在那兒,就剛剛在場外大喊『林澤,我愛你』的那個。」
我看向林澤,臉怎麼又紅了?果然還是天太熱了吧。
林澤有些狼狽地轉過頭,「這麼熱的天,你沒有給我準備水?」
「我準備了啊。兩瓶呢。」
「水呢?」
「天太熱,被我喝掉了。」
「……」
「你放心吧,我喝的時候,那個女生已經把她準備好的水給我了,不會渴到你的。」
林澤兩只手握住我的雙肩,一臉嚴肅道:「愿愿!不是告訴過你我們不能隨便喝陌生人的水嗎?」
我有點迷,「那也不是陌生人啊,就隔壁班的,我親眼看著她在小賣部買的。」
林澤搖搖頭,「你忘了我小學時候的事了嗎?」
我懂了,童年陰影,三年的校園暴力,再加上當時林澤還小,會有心理陰影也正常。
我點點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承諾道:「知道了,以后你的水我包了。絕不假手他人!」
林澤滿意地一笑。
看到這個笑,我才意識到林澤離我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