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我勾了勾唇角:「我是怎麼知道的?」
「宮女和太醫私相授受是死罪,我從前當做不知道,往后也會當做不知道的。」
彩月盯著我看了很久,終是咬了咬牙,幫我引開帳篷外的守衛,放我出去了。
我想,我大抵是要失去這唯一的朋友了。
但為了我二姐姐和她肚子里枉死的孩子,我不能退縮。
27.
大帳那在君臣同樂,守衛這邊,我二姐夫徐成也在飲酒。
遠遠的,瞥見我在樹后一閃而過的背影,他猛地將酒碗磕在了桌子上。
「玫兒?」
「不!不可能!你早就死了!」
「難道是活見鬼了?」
他拽了一個小兵質問:「方才那邊有個人影,你看見了沒有?」
此刻我早已在樹后藏得嚴嚴實實,那小兵如何得見?
只能茫然搖頭:「將軍,那邊,什麼都沒有啊。」
我趁著那小兵回頭之際,又朝徐成招了招手。
徐成整個臉色都變了,一把推開了那小兵,搖搖晃晃地朝我這邊追來。
「玫兒!你等等我!玫兒!」
遠遠的,傳來那幾個小兵的議論。
「玫兒是誰?」
「聽說是徐將軍死去的夫人,死的時候一尸兩命,兇得很!」
「別說了,怪嚇人的,等會兒攝政王來視察發現咱們偷懶可要重罰的。」
我心中一凜,怎麼哪兒哪兒都有那個攝政王?
但無論什麼都阻擋不了我為二姐姐報仇的決心。
28.
獵場重地,我身為太子的妾室是不能隨便亂走的。
但借著小解如廁的借口,我還是發現了一處就近的陷阱。
陷阱里有能將野獸爪子夾斷的捕獸夾。
白日里我早做好了記號,這會兒將醉酒的徐成引過去。
黑燈瞎火的,所有人都圍著皇上轉,少個把人誰知道?
到了明日,被人發現的時候,估計血都流干了。
人們也只會當他是喝醉了酒,失足掉進陷阱里的。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徐成追著我來到陷阱邊上,竟然沒掉下去,還像是早知道一般的避開了,并且一把抓住了我。
他的手勁兒很大,宛若鐵鉗一般,幾乎將我的手腕捏斷。
低頭來看我,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小娘兒們,想騙老子?嗝兒……」
「這陷阱,是老子帶人設的。」
他將我重重按在樹上,居高臨下地質問我。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打扮成這樣引我過來?」
說著話,他那粗糲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帶來一陣刺痛,語氣也變得越發猥瑣。
「莫不是哪位宮女姐姐,暗戀本將軍,有意來此相會?」
「正好這里夜深人靜,你我便做一對快活的野鴛鴦!」
29.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豬嘴,簡直想要作嘔。
這密林里連個人影都沒有,便是呼救也不一定有人聽得見。
我換上一副笑臉,抬手按住他靠過來的胸膛,轉動著手腕,企圖從他手下逃脫
「將軍既然知道奴家的心意,何必如此性急?」
「不如先松開奴家,左右這里四下無人,還不是由得將軍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徐成哈哈大笑起來,抬手挑起我的下巴。
「這小嘴跟抹了蜜一樣甜,還別說,你長得跟我那死鬼夫人,還真有幾分相像……」
我趁他手勁兒松懈之際,抬腳踹向了他的襠部,拔出頭上的簪子扎進了他的眼眶。
徐成發出狗熊般的慘叫,憤怒加上酒意使他失去理智,兇狠地朝我抓來。
我靈巧地往旁邊一閃,他因為瞎了一只眼睛,失了準頭沒抓到我。
跑得遠了些,看他滿臉是血,額頭滿是冷汗的模樣,我回頭冷冷一笑。
「很痛嗎?我二姐姐死的時候,也是一樣的痛。」
他嘴里發出惡毒的咒罵,大聲喊著:「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正欲開口,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星星點點的火把朝著這邊快速移動。
那些人來得很快,不過幾個呼吸的工夫就將我和徐成包圍了。
徐成大喊:「有刺客!快把這個刺客給我抓起來!」
我轉身想跑,卻被一匹高大的黑馬攔住了去路。
馬背上的人眉眼鋒利,挺鼻薄唇,下顎如刀削一般,一襲黑色大氅坐在馬上,手里的長劍直直的橫在了我的脖頸間,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睥睨天下,桀驁不馴的氣質。
「你是何人,何故深夜在此,破壞圍獵場地。」
30.
「我……」
我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白日里我在看臺上沒瞧見他。
但看這架勢,地位絕對非同小可。
我有些不甘心,想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瞧見徐成。
我謀劃了這麼久,為的就是殺徐成給我二姐姐償命,我不想功虧一簣。
但馬背上那人卻似乎覺察出了我的意圖,冷冷地看著我:「讓開!」
徐成也在我身后猖狂地喊:「王爺!這名女子來歷不明,勾引卑職不成便惱羞成怒,刺傷卑職的眼睛。」
「卑職懷疑她真正的目的是行刺陛下,請王爺將她抓起來,就地正法!」
勾引不成?行刺陛下?他還真敢說!
我死死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卸去平日里的偽裝,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原來他就是那個攝政王,顧夜霖的皇叔,專壞我的好事!
顧紫硯瞇著眼,審視地看著我,端詳著我的臉,眼底閃過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