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躁地掏出手機,正準備掛斷——
尖銳的剎車聲忽然響起。
我還未回過神,人便已被重重撞飛。
忽如其來的失重感,而后重摔在地,五臟六腑都移位般的疼。
意識模糊中,似乎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想睜眼,眼皮卻重若千斤。
隨即,徹底陷入了昏迷。
4
睜開眼,入目一片陌生。
這是在哪?
我撐著床面想要起身,卻根本用不上力氣。
這還不是最讓我驚恐的。
最讓我害怕的是,我發現,我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里。
甚至不記得自己叫什麼。
正出神,門忽然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我有些緊張。
一張臉出現在我視線中,尚算帥氣的一張臉,眉眼間卻似乎有種近乎殺氣的冷冽感。
看的我心頭一顫。
「你是……」
我輕聲開口,才發現嗓子喑啞的厲害。
對方愣住,「你不記得了?」
我搖搖頭。
沉默半晌,對方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
我再度搖頭。
停頓兩秒,他笑了。
「你叫裴顏。」
裴顏……
我輕聲念叨了一遍,然后抬頭看他,「那你呢?」
你是我什麼人?
他坐在床邊,眉眼間的冷冽散去幾分,看著也更好看了些。
「我叫傅征。」
「我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
我有些驚訝,將他眉眼細細打量一遍,這人并不會讓我覺著討厭,可是——
卻也沒有什麼心動的感覺。
他有一雙鷹隼般的眸子,似乎能夠看透別人的想法,目光銳利的讓人心驚。
他瞥我一眼,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于是淡聲道:
「你第一次見我時,怕的不得了,后來,也許是相處的久了,你反而很黏我。
」
我仍半信半疑,「真的?」
傅征又與我講了一些我們過去的事情,聽起來似乎很美好。
我仍舊存疑,可他并沒有什麼害我的意思,又待我很體貼。
我便也漸漸放下戒心。
而且,傅征雖說他是我男朋友,可知道我現在失憶未愈,他從不對我動手動腳,可以說沒有半點逾距。
這點讓我很安心。
我在他的私人別墅里養傷,每天都有專門的醫生上門查探我的情況。
傅征似乎很有錢,可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從事什麼職業的。
而且,他每天準時回家陪我,從不見他出門應酬,也沒見他有親戚朋友來家里做客過。
出于疑惑,我問過他。
而傅征則是揉揉我的頭發,輕聲說,「因為別人不敢來我家里,我可是很兇的。」
兇嘛?
我撇撇嘴。
多日來的相處,讓我完全對他放下了戒心。
這人只是看起來過于冷戾,實際上,待我一直很溫柔。
我輕聲反駁著,傅征卻是笑而不語。
直到,有天上午。
傅征去公司時,忽然有人翻越別墅的院墻跳了進來。
5
他竟知道傅征家里門鎖的密碼,我還來不及阻止,他便開門進來了。
我驚恐地望著他,目光四處搜尋著可以用來防身的物什。
握上餐桌上的銀叉,我抬頭看他。
可是。
他似乎并沒有想要傷害我的意思。
相反,他站在門口看我,目光細細密密地將我打量,然后那雙眼漸漸紅了。
「裴顏……」
他輕聲念著我的名字。
我有些錯愕,卻還是一臉戒備,「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嗓子喑啞的厲害,「我是秦湛,你不記得我了嗎?」
秦湛……
我搖搖頭,「不記得。」
可是,為什麼看見他,我會覺著胸口泛悶。
沒來由的傷心與煩躁。
我后退了兩步,「阿征不在,你找他有事的話等晚上再來,現在麻煩你趕快離開我家!」
我攥緊了銀叉,色厲荏苒。
對面名為秦湛的男人卻愣住,「阿征?」
他眼底有怒意瞬間翻騰,「他讓你叫他阿征的?」
「對,他是我男朋友。」
我故意嚇他,「阿征很兇的,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我剛剛已經給他撥過電話了。」
可實際上,我手機被扔去了哪里都還不知道。
秦湛嗤笑一聲。
「男朋友?」
他不退反進,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攥住了我手腕。
近距離看,那雙眼紅的可怕。
他蹙著眉看我,嗓音喑啞。
「裴顏,你看看我。」
「我才是你男朋友。」
說著,他驀地扯開衣領,露出了胸口紋著的名字:
裴顏。
6
我冷眼看著面前的男人。
不知為什麼,在看見他胸口的紋身時,我心底更覺難過。
沒來由的心疼與難過,瞬間占據了我的心臟。
我蹙眉看他,「紋身代表不了什麼,誰都可以紋,你說你是我男朋友,那你講一些我們過去的事。」
其實,我只是在拖延時間。
拖到,傅征趕回來。
別墅有安保系統,剛剛秦湛是翻墻進來的,傅征那邊應該可以收到通知。
而秦湛卻似乎半點不擔心。
他仍舊攥著我手腕,當真講了起來,不過——
我皺眉,「你講的這些,明明都是我與阿征的往事。」
這些事,同樣的橋段,傅征也給我講過。
秦湛愣住。
「他說,這些是你們曾經經歷的?」
我點點頭。
在秦湛暴怒之前,我又問道:「你說我和你戀愛三年,照片總有吧?」
秦湛蹙眉,神色一潰,「沒有。」
我更覺他在騙我。
哪有人會戀愛三年,連一張合照都沒有呢?
許是看出了我的懷疑,秦湛低聲道,「我不喜歡拍照,你很懂事,從不要求,每次都是偷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