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分開時,老王臉上腫了好幾塊,他盯著程昱,抹了把鼻血,表情后怕。
程昱揚了揚拳頭,老王脖子猛地向后一縮,而后狠狠瞪住我:「周翊然,我手里的股份,你想都不要再想!」
我眼睜睜看著老王在保安的攙扶下離開,程昱是什麼敗家爺們?!
他還搞不清楚狀況,額前發絲凌亂地擰著眉:「……什麼股份?」
我氣得站起來就要走。
程昱跟上來捉我的手,我頭也不回地將他甩開。
直到走到酒吧門口,程昱大聲喊住我:「周翊然!」
我回身,看到他表情有些委屈地抱著自己的手:「我也受傷了。」
我冷哼一聲:「再不去醫院傷口可都愈合了。」
程昱看我松口,脫下外套給我披上:「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還穿成這樣來 KTV……」
「我來談業務。」
他大小也好歹是個總裁。
大概知道我在干什麼,期期艾艾拽上了我。
我撒開他的手。
他又捉住。
我撒開。
他捉住。
我:「……你放開!我接電話。」
程昱:「……哦。」
我掏出手機,才看到有好幾通未接電話。
——來自醫院。
我回撥,一聽對面的話,就拽著程昱的手臂開始發抖:「去醫院,快!」
13
我渾身冰涼站在手術室門口。
程昱按著我的肩膀:「去邊上休息一會兒吧,你已經一動不動站了一個小時了。」
我死死盯著那道門。
他輕聲嘆氣,陪在我身邊。
直到手術室的門被推開,我著急上前,看到父親渾身插滿管子,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
眼淚瞬間從眼眶涌出來,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父親就被推走了。
我渾身癱軟,程昱上前一把撈住了我,將我摟在懷里。
主刀大夫摘下口罩,滿臉都是汗:「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還要在 ICU 里觀察幾天。
」
我道了謝跟上去。
透過玻璃墻,我看到曾經那個為我遮風擋雨的超人父親,毫無生氣地躺在那里,眼淚不受控制地淌下。
我母親很小就過世了,父親一個人將我拉扯長大,又當爹又當媽,他對我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要我爭氣。
他告訴我,女孩兒跟男孩兒沒什麼兩樣,我得獨立自主,才能在競爭激烈的社會上活下來。
我從小學就開始看合同,初中就能草策劃案。我爸告訴我,周家的基業是他一手打拼,而他只有我一個女兒。
我很感謝父親這種模糊性別的教育,讓我能有今天。
可是他怎麼突然變得這樣老?
程昱伸手抹掉我的眼淚,眼神中有心疼和不解:「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父親倒下,所有人眼里,周氏仿佛是一塊唾手可得的肥肉,我是家中唯一的支柱。」
我不敢相信任何人。
程昱扶著我的肩膀,將我的身子掰過來:「所以,你為了公司,嫁給我。對你而言,婚姻也是生意的一部分,對嗎?」
我沉默片刻,答道:「的確如此。」
我以為程昱會再說一些諷刺我的話。
誰知道他將我按進了他的懷中,耳邊他的聲音又低又磁:「周翊然,你喜歡生意,也喜歡錢,我那麼有錢,你要不要試著喜歡我?」
我愣住了。
程昱又道:「股份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交給我。作為回報,我要取消那份婚姻契約。」
說完這些,他耐心地牽著我的手,陪我在 ICU 外守了一夜。
14
程昱說到做到,一星期后的股東大會,他帶著團隊強勢闖入,面不改色地宣布他已經收購了剩下股東們手中的股份。
一躍成為除父親外占股最高的股東。
有了程氏的絕對庇護,再也沒有人敢垂涎周家的產業。
父親也從 ICU 轉到了普通病房。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我也終于有空處理我和程昱兩人之間的事。
周氏集團的會議室中,我和程昱相對而坐。
我淡定地靠著真皮座椅:「程先生,還記得您當初在 ICU 病房外和我說的話嗎?」
程昱得意洋洋地轉著筆:「程夫人,您是想讓我再說一遍嗎?」
我笑了:「程先生,先別急著套近乎。」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將一份文件傳給秘書。
幾分鐘后,程昱捏著最新出爐的合同,咬牙切齒:「好家伙,婚姻契約取消了,改成了《追求合同》?」
我莞爾一笑:「程總,我們之前談的是生意。談感情,是另外的價錢。」
程昱將合同甩在桌上:「你沒有良心!我剛幫你解決了那群狼,你還跟我要錢!」
我將合同往他的方向一推,正色:「您可以先看看合同,像你這麼足智多謀又高瞻遠矚的生意人,是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的。」
「你奉承我也沒有用!我程某人今天就算餓死,從這里跳下去,也不會看這個合同一眼!」
「程總馳騁商場多年,如今手段變得保守了呢。」我捂唇笑著,將合同拿回來,「不過我能理解,對于沒有把握的事情,程總有顧慮也是應該的。」
程昱從我手中奪過合同,翻開一掃,滿臉震驚:「合同期間采取積分制,乙方完成甲方的各項挑戰即可獲得相應積分,每積滿 100 分可兌換獎勵。」
我微笑:「您有異議嗎?」
程昱:「這個獎勵指的是?」
「那就要看您的表現了。
」我當著程昱的面,將襯衫的紐扣解開了兩粒,一撩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