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墨重新將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掌心里:「我很小她就和我爸離婚了,后來我爸殉職了,我就居無定所,從小寄人籬下。二十年的時間里,她對我不聞不問,等到我讀大學時,她又重新出現在我的生活里。
「她當時一出現,就讓我改姓,跟她姓,她后面又嫁了個老公,但她生不出孩子了,就又離婚了,結了兩三次之后,她覺得男人都不靠譜,還是親生兒子靠譜,所以就又找到了我,想讓我繼承她的公司,給她養老。」沈墨帶著可笑的語氣嗤笑了一聲。
「歡歡,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不以血緣定義親情,所以我一次次地拒絕她,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但我沒想到她會直接去找你。」
沈墨語氣懊悔又痛苦,他將額頭抵在我的手上,他說:「對不起,這是我的失誤。」
我睜開眼睛,但還是沒有轉過頭去看他。
「歡歡,我想和你說的是,不管你因為什麼原因離開我,我只想和你說,這輩子,我不會再認她了,所以求求你,別離開我……」
有幾滴淚砸在我的手背上,溫熱,冰涼。
我忍不住轉過頭去看沈墨。
13
我是中午住的院,我爸媽是下午知道的這個消息。
我媽從媒人那里知道我說的那些話后,氣得高血壓差點犯了,給我打了電話,是沈墨接的。
他承受了我媽劈頭蓋臉一陣罵后,忐忑地說了我的情況。
我爸媽趕到醫院后,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墨就直挺挺地給他們跪下,誠懇地道歉了。
我爸媽一口氣直接被卸掉了。
「你確定你那媽媽不會再找我們家歡歡了?」
我媽臉色不是特別好,語氣也有些不善。
沈墨則誠懇地道:「叔叔阿姨,我會把這些事情全部處理好,不會讓她再出現在歡歡面前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我爸沉著臉看了一眼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我問道。
「我懇請叔叔阿姨把女兒嫁給我。」沈墨又跪下了,把我爸嚇了一跳,連忙把他扶起來。
我家本就是我媽做主,我爸這麼些年就沒做過什麼主,本來想硬氣一回,結果被沈墨的這一跪,縮了回去。
我媽對沈墨還是有些怨氣的,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但沈墨跑前跑后地照顧我,任由我怎麼冷臉對他,他都樂呵呵的,對我爸媽態度也是謙卑有禮,我媽看在眼里,態度也軟化了一些。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我媽給我遞了塊切好的蘋果,瞄了一眼我的肚子問道。
我思緒也很亂,接過蘋果隨口說了一句:「保得住就留,保不住就是老天爺替我做決定了。」
我媽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看條件,這個孩子我是挺滿意的,但他家里……算了算了,聽你的,再說吧。」
沈墨衣不解帶地在醫院里照顧了我半個月,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孩子也保住了。
出院那天,沈墨比誰都高興。
我卻很糾結。
孩子真的保住了,那我呢?真的要生下來嗎?
出院到家后,我又去睡了一會兒,沈墨就陪在我身邊看著我睡。
下午的時候,我是被我媽叫醒起來喝補品的。
出于潛意識,我醒后第一反應就是問了沈墨去哪里。
問出口之后,我媽一直盯著我看。
「他剛剛把錢都轉給我了,還有一本房產證,和我跟你爸說,給他一天時間,他去把事情處理好。
」我媽把雞湯吹涼了,送到我嘴里。
我想接過自己喝時,才發現我手上被套了個鉆石戒指。
怔愣間,我媽道:「要不,就把孩子留下來吧。」
14
沈墨是在第二天早上回來的。
我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早安老婆。」他眉眼彎彎地看著我。
我沒來由地臉一紅。
「誰是你老婆。」我翻了個身背對著沈墨。
沈墨順勢上了床從身后抱住我,將我的手指在拿出來放在手心里,語氣里帶著笑意道:「你沒有把戒指摘下來,證明你還是愿意再給我次機會的對嗎?」
我把手從他手里掙脫,還是嘴硬:「我貪財啊,這麼大一顆鉆石戒指,值不少錢,等哪天和你分手了,拿去賣再賺一筆。」
我話音剛落,沈墨就條件反射地將我抱緊了:「別再跑了歡歡,我真的承受不住了……
「你要什麼我都能給,要我的命也行,就是別再把我丟下了……
「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她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醫院那邊我也已經辭職了,歡歡,以后,我們就在你家這里定居……」
聽到這里,我驚了,直接坐起身來。
沈墨辭職了?!
我知道當醫生一直是他的夢想,但他現在居然辭職了?
但我還沒開口,沈墨就趕緊解釋道:「你放心,我沒有放棄當醫生,我已經在你家這邊的市醫院投了簡歷了,醫院讓我明天去面試。」
沈墨說到這里,將我輕輕抱住,下巴抵在我的腦袋上,語氣平和而憧憬,他說:「歡歡,我想和你有個家。」
我聽著沈墨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心底某處的冰塊慢慢融化。
許久,我道:「好。」
我松口后,沈墨就去和我爸媽溝通這件事。
不知道他和我爸媽說了什麼,但自從這天之后,我爸媽對待沈墨的態度一下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