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不想和我來日方長嗎?」我湊近他的臉,看著他漂亮的眸子。
他抓住我亂摸的手,輕輕揉弄,「那你想要什麼?」
「我的屋里空空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朝他眨了眨眼睛,「來府里一個月了,我連后院的人都識不清,更別說請她們幫忙了。若是長期如此,我想給爺送件親手繡的福結都不知找誰遞,如何表心意?」
「青如為何不親手送給我?」他笑意溫柔地望著我,眼里瀲滟著無限的寵意。
我故作嗔怪地輕輕推了他一下,「爺真是會給我挖坑,我若是三天兩頭的往爺這里跑,后院的嬤嬤們定要說我不知廉恥了。」
說罷,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沉思的表情。
他握著我的腰又深沉地看了看我,最后嘆了口氣對外面喊了一聲,「芙夕,把月弓喊進來。」
「是。」
進門的丫鬟年歲不大,一襲綠色長裙,板著臉,不茍言笑。
「月弓是府里精心培養調教的,她年歲不大但對府里上下皆知,往后她就是我賜給你的貼身婢女。」
那一刻,我在月弓冷漠的臉上看見了無窮的生還希望!
6林美人那可憐的姐姐替我死了,我在侯府陷入絕境。
輾轉一夜,晨時我的房門被猛地推開。
我驚醒地坐起來,看著眼前的柳嬤嬤說后院有個美人被莫名其妙地毒死了,后院的人全部要去單獨審問。
月弓伸出手要攔住她們,那柳嬤嬤馬上一瞪眼珠子,「上頭的吩咐了,后院的每個人都要徹查個底,誰都不能阻撓。」
后院死了人本是小事,但城陽侯府的老夫人是一心向佛,此事便大了。
我絕不能掉以輕心,于是悄無聲息地給了月弓一個眼神,示意她去侯爺那尋求庇護保我性命。
月弓聰明,理解了我的意思。
接著柳嬤嬤把我帶去了主母的屋內,但宋安容本人并不在屋里。她們把我關了一個時辰,沒人審問我、沒人毆打我,甚至屋內就我一人。
出來的時候,外頭的柳嬤嬤板著臉只叫我回去,我心中惴惴不安,是侯爺救了我還是兇手查出來了?
剛落腳后院,一個巴掌便惡狠狠地扇到了我的臉上,我直眼冒金星!
「毒婦!」
耳邊一聲謾罵,我整個人都是蒙圈的,抬起頭詫異地問,「林美人你瘋了?」
「你才瘋了!你諂媚的討好主母不就是看出主母心善,想得到庇護嗎?后院有人枉死,所有人都被審問,唯獨你去了主母屋內躲避!」
「我何時躲起來了?」
「你若不是做賊心虛,為何一清早就去主母屋里請安?」
神來的請安,我分明是…柳嬤嬤的話又不一樣!
我看著林美人失控的情緒,知道了她現在聽不下去我任何解釋,只能隨著她的靠近步步后退。
「你殺了人,叫我的姐姐為你頂了全部罪名?你知不知她被亂棍打死的模樣是何等可憐?!」林美人齜牙咧嘴地瞪著我,臉上有未干的淚痕,「明明是你殺的人,為什麼要我姐姐為你償命!」
驚訝之余,我掃視過去,發現后院的美人們身上都有鞭打過的痕跡。
所以,除了我,大家都被審問了?
我才恍然大悟宋安容這一招原來是這樣用的。
我想解釋,但林美人沖過來便掐著我的脖子,「你躲在主母屋里時可曾想過我無辜的姐姐!」
我被按在地上,林美人騎在我身上奮力掐著我的脖子。
這讓我幾乎無法呼吸,乞求的視線本能地求助后院的美人們。但她們表情冷漠地俯視著我,甚至眼神充滿恨意,就好像巴不得我快些被林美人掐死一樣。
肺部劇痛,耳邊出現耳鳴。
瀕死的那一刻,視線模糊的我看見月弓一腳踹開了我身上的林美人。林美人倒在地上,我喘了一口氣,隨之便昏厥了過去。
等我再度醒來,門外傳來柳嬤嬤的聲音。
「林美人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青姨娘,還真是膽子大,主母罰你跪在青姨娘的門前反省懺悔!」柳嬤嬤說罷,故意抬高的音量,「你們這些后院的鶯鶯燕燕們給我聽好了,青姨娘就算是殺了人,也輪不到你們教訓!」
她話音落下,死寂一片。
我閉上眼睛,清楚地知道自己往后真的是寸步難行了。
宋安容發現了我找外援,所以開始把我變成眾人一致的敵人,她待我越好越庇護,我便越不能生還。
7菩薩容貌、蛇蝎心——宋安容。
事發當日,月弓之所以沒有帶來侯爺,是因為侯爺去京城了。底下的人說估摸著要一個月以后侯爺才會回來,所以我的靠山跑了。
侯爺不在府邸,老夫人沒有回歸,我的日子愈發困難了。
日復一日,每次晨起打開門便可以看見房門口扔得死耗子、發臭的爛魚,以及各種各樣的詛咒符文…
「青姨娘,您不必在意這些,奴婢每日早起打掃便是。」月弓一邊埋頭收拾,一邊對我安慰道,「等侯爺回來就好了。
」
等候爺,我可以坐以待斃地等他回來嗎?
下午,柳嬤嬤告知要去花苑陪主母賞花,后院的美人們都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