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兒。」
真的可以出去了!我一激動,什麼都忘了,連忙緊緊跟在他身邊。
走了一會兒,他忽然停了下來,右手一揮,面前的石壁轟然炸開,千萬道滾燙的陽光射了進來,我連忙躲到他身后,過了好半天才敢睜開眼。
陽光穿過飛揚的塵土透到他身上,將他的銀發染成了金色,煞是好看。
他沒有回頭,淡淡道:「愣著做什麼?走了。」
我趕緊拉住他的衣袖,同他一道躍了上去。
原來此處竟在地下,洞頂是散發著淡淡黑氣的漩渦,直通九霄,想來上面就是誅仙臺。
「好端端的洞府被弄成了墳場,本座早晚找他們算賬。」
他未多做逗留,便向別處飛去,我連忙抓緊了,問他:「我們這是去哪兒?」
「一統妖族。」
「你別忘了還要給我尋一具真身!」
他好笑地看著我,「你看著哭得兇,賬倒是記得很清。」
「這可是你答應我的事,你總不能賴掉吧。」
「本座答應的事,自然會辦到。」
說著他就拎著我落了下去,好巧不巧,底下是一墳地,恰好有副棺材正要下葬。
「你看,這不就有了。」
他瞅了一眼,用力將我丟了進去。
動作十分隨意,甚至沒給我機會看看里面裝的是男是女,身體是整是零。
好在我運氣不錯,棺材里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很新鮮完整。
棺材板不厚,我兩拳就錘爛了。
那女孩的父母哭得正傷心,見我錘爛棺材板鉆出來,當下就驚得坐在了地上。
「節哀。」
我向他們抱抱拳,風一陣地奔向了幽存。
他打量了我一番,「這女孩的眉眼倒跟你原來的樣子有幾分神似。
」
「確實,確實。」
其實我還沒看見自己長什麼樣,也沒太注意他在說什麼,心里想的是,我現在是不是能跑了?
「走吧。」
他抬步就要走,我連忙扯住他的衣袖,試探著問道:「主人,你現在身體已經好了,不需要人照顧了吧?那我能不能……走了?」
他頓了頓,眸光一冷,問道:「你想走?」
「主,主要是覺得你不需要我了。」
「誅玉,你要弄清楚,你和本座簽了血契,就是本座的人,走或留你自己說了不算。」
「那,血契根本就沒簽,明明只有我流血了……」
「本座說簽了就是簽了,你的命是本座給的,若真想走,就把命留下。」
我見他臉色越來越冷,也不敢再說了,連忙笑道:「不走不走,我不是怕你嫌我沒用嘛!只要你不嫌棄,我十萬個愿意跟著你!」
他也不知信不信我這話,臉色總算緩和了點,一把揪住我繼續趕路。
罷了,幽存正盯著我,我暫時跑不了,等我身體恢復些了,再尋機會回天宮吧。
他們不會想到我還能活過來,更不會想到我會以新的身份回歸。我有點期待了。
半個時辰的功夫,幽存帶我落在了一座纏滿藤蔓的山上,此處氣息詭譎,恐怕是個精怪橫行的地界。
他負著手,瞧著不遠處的洞門,「誅玉,你去通報,就說幽存到訪,讓崇離出來迎接。」
我尋思這話也過于趾高氣揚了,但見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不敢違逆,硬著頭皮上了。
洞府門口立著兩個虎妖,我心里虛得很,卻也不想輸了氣勢,挺著腰板喊道:「幽存大人駕到,崇離速速出來接駕!」
不知為何,這一句如同平地驚雷,整個山林都躁動了起來,無數精怪躲在暗處偷偷打量著我,洞府上面也鉆出來個腦袋,罵道:「來著何人?竟敢直呼崇離大人名諱!」
「我是誰不重要,讓崇離出來就是了。」
我這一句更激怒了妖精們,被他們嘰嘰喳喳地罵了起來,洞府上的那個腦袋怒道:「崇離大人仙逝幾千年了,你這瘋丫頭胡叫什麼!」
「死了?」我愣住了,回頭去看幽存,他眼中也有一閃而過的驚訝。
片刻后,洞府深處傳來極蒼老的聲音,「何人如此大膽,竟敢來我萬妖洞鬧事?」
這聲音不怒自威,帶著駭人的力道,逼得我不由往后退了兩步。
里面的人漸漸走了出來,卻原來是個老得眼睛都快睜不開的妖精,才一見我,便冷冷笑道:「原來是人類,我當是什麼東西,哼,真當我妖族沒落,任誰都能來踩一腳了嗎?」
我尚未及解釋,身后便傳來穩重的腳步聲。
幽存緩緩走到我身邊,瞧著老妖說道:「你是崇離的女兒?叫洛茴是嗎?你父親曾帶你來見過本座。」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處胡言亂語!」老妖怒了,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戳,震得我們不由退了兩步。
她瞧了我一眼,了然道:「哦,冒充幽存大人的就是你?幽存大人已歸墟萬年之久,你這黃口小兒也敢污了他的名,今日我便要將你就地正法!」
說著,她手中的拐杖瞬間變成藤鞭向我們抽來,帶著深不可測的妖力。
幽存抓住我向后一躍,雖已是極快,他的手卻還是被鞭尾抽紅了。
他打不過這老妖精?
眼看那老妖又要動手,幽存冷冷淡淡的臉上總算有了點波瀾,「洛茴,你小時候本座還抱過你呢。」
「幽存大人怎會連我一鞭都接不住!臭小子,今日當真要好好教訓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