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在笑,只是那笑意卻不見底。
鹿清言的手越發滾燙了,他的唇覆到我的唇上,叫著我的名字。
「梁思思……
「思思……不要和他在一起。」
我努力憋出了眼淚,濡濕了睫毛,任由它流了下來。
我能惹火他,自然也知道如何滅火。
鹿清言似乎才意識過來,抱著我的手漸漸松開了。
我知道他會松開,笑是武器,眼淚也是。
他似乎不忍心看到我淚眼婆娑的樣子,但是他又放下了手,真真切切地瞧了瞧我。
「梁思思,你是在為我哭麼?」
鹿清言的聲音哽咽了,還帶著一絲喑啞,不確定地看著我,用那修長如玉的手指摸到我臉上殘留的淚珠捻了捻,嘴角似笑非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是這樣的表情,他又再次呢喃出聲。
「有人為我哭了……」
鹿清言的神色似喜似悲,眼眶卻莫名紅了,準備說什麼。
我很害怕,他繼續這樣我會心軟,便及時阻止了他的欲言又止。
「鹿清言,我是王齊的未婚妻,你不記得了麼……是你媽媽在門前求我和他在一起的。」
我仰起頭,眼里帶著笑意,看著鹿清言。
從始至終,我要的就是這樣,看著他一步一步喜歡上我,再告訴他,我們不能在一起。
不能在一起的原因,自然指向了李璐,他的媽媽,那個奪走我家庭的女人。
鹿清言愣在原地,神色晦暗不明,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王齊的電話很及時,他在電話那邊大著舌頭說話,顛三倒四的,顯然是喝醉了酒。
「來接我……小未婚妻,不來我就沒了……」
我擦了擦嘴,起身離開,甩掉身后少年握住我的手,還有他眼里的那種挽留,背著他那股子讓人后背僵硬的注視,直到走出小區,那種感覺才淡了很多。
想起剛剛鹿清言的眼神,心里隱約揪得疼了一下,似乎是小獸張牙舞爪地威脅你,又害怕你真的丟下他。
只是那種心疼轉瞬即逝,我無法任由自己感情用事,我知道他從來不是個單純的人,或許他技高一籌,讓我這個獵人也入了局。
天邊的云越發陰沉,雨滴砸在車窗。
剛剛有一刻,我真的對他心軟了,想膩在他溫熱的吻里,沉淪下去。
心中無男人,結局自成神。
從失去母親的那刻起,我就失去了沉淪的權利,注定只能清醒。
看到王齊的時候,我不得不驚訝,酒吧舞池包間坐了一排漂亮姑娘,要啥類型有啥類型,男人坐在中間低著頭,看上去有點不好惹。
「別碰我,我未婚妻待會兒就來接我了……別碰我……」
旁邊的姑娘也是象征性地碰他兩下。
德行!
做戲的功夫不到家啊,這個人從來都是桃色新聞滿滿的老油條,這會兒狐貍尾巴藏起來,裝作小白鼠來套路我。
我就站在幾步外看著他裝醉,旁邊的人演戲演得很累,那種想要碰他又不敢碰他的狀態真的很不好拿捏,為妹子們的敬業精神點贊。
可能是看我半天沒過去,王齊一邊捂著眼睛透過縫隙看向周圍,直到看到我打量的神色,臉上沒有半點心虛,很夸張地甩開了旁邊女孩的手,朝著我顫顫巍巍地走過來。
「老婆……你來啦……我乖不乖,不讓別人碰我……」
王齊一邊大著舌頭說話,身上還有若有若無的酒氣,不過并不難聞,甚至還帶著一絲木質的沉香味。
老男人,手段還挺多。
試問一個萬花叢中過的情場老手為你突然守身如玉,哪個純情小姑娘不會春心方動一下呢。
不過,我確實不吃這套。
王齊見我沒理他,做作地咳嗽了兩聲,然后搭在我肩膀上拉著我出去。
直到我上車還死死纏著我,嘴里叫著我的名字。
「思思……不要和小白臉待在一起,我難受……」
搞半天,我說怎麼作天作地、演出戲把我叫過來,原來是白天讓他臉上掛不住,想找回場子在這里套路小姑娘。
我不搭話,看著王齊這張騷包的臉,都三十多歲的人了,臉上皮膚倒是白嫩,看不出年紀,平日里清風霽月的,哪里像是傳聞中那個風流債滿身的樣子。
許是我的眼光太過專注,王齊有點演不下去了,瞇起左邊眼睛悄悄觀察我,對上我的眼睛頓時有點尷尬。
「不繼續演了?」
我悠悠開口,心里也帶著點好笑,一個兩個的都是戲精,一個老狐貍一個小狼崽子。
王齊見我沒入戲,象征性地咳嗽了一下,很快收斂好了情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果然和別的妖艷賤貨不一樣,這樣的美男套路你都不上鉤。」
我扯了扯嘴角沒說話,這句臺詞有點耳熟。
「哪兒學的霸總語錄?」
男人優雅地拿出煙抽了起來,在煙霧里,側臉多了幾分神秘俊美。
「剛才包廂里的一個妹子總結出來的,讓我好好學學。」
王齊難得正經了點,睫毛微微輕顫,沒有繼續言語。
「情場浪蕩的王叔叔還要學習什麼撩妹技巧麼?」
不知道為啥,感覺這個畫面有點不和諧,王齊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個把妹高手,重點是他走腎不走心,第一次聽說他找人取經怎麼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