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勢一垮:「不知道……先瞞著吧。」
事實上,我雖然話說得絕,但心里卻很難受。
因為我是真的很喜歡時硯。
分手后的日子和之前比沒什麼變化,只是空出了好多時間。
我故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商業街吃飯,自拍。
然后把修得絕美的圖發到朋友圈,配字:「最近的心情都變好了不少。」
時硯無動于衷,連贊都不點一個。
其實他以前也不愛刷朋友圈,但我每次去找他,都會拿他的手機,給我最近發的動態挨個點贊。
618 的時候,為了湊滿減,我和善善的東西放在一起買了。
結果里面有一打她給男朋友買的男式苦茶子。
而我付款的時候,竟然不小心用了時硯之前給我開的親密付。
半夜一點,這個從不熬夜的男人發來了分手后第一條消息:「?」
下一秒,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那邊傳來時硯發沉的嗓音:「新男友?」
我心尖猛地一顫,發現自己比想象的,還要更喜歡他。
但依舊死鴨子嘴硬:「是啊,剛談的,可比你強多了。」
靜謐的夜色里,他語氣冷靜,慢條斯理地說:「看尺碼,似乎不太像啊。」
我愣了兩秒,突然反應過來:「時硯你變態啊!」
「你用變態的錢給你男朋友買東西嗎?」他冷冷地問。
「……」
我無言以對,氣沖沖地掛了電話,把錢轉了過去。
但冷靜下來,我突然開始想念他。
如果我們還沒分手,這樣的夜晚,時硯肯定會耐心幫我吹著濕噠噠的頭發。
等它差不多干了之后,就放下吹風機,順勢將干燥溫熱的手從睡裙邊沿探進去。
接吻時他會摘掉眼鏡,長長的睫毛掃過我眼皮,像是某種撩撥。
他不但人長得帥,其他方面也是天賦異稟,表現奇佳。
和他談戀愛,其實是生理和物質上的雙重享受。
不過,發現我買了別的男人的東西,就大半夜打電話過來。
是不是證明,時硯至少對我余情未了?
想到這里,我頓時振奮起來。
第二天起床后,我專門開車跑去時硯任教的 N 大,在教學樓外的樹蔭下等他。
下課鈴聲響起,不久后,時硯拎著電腦包走了出來。
他人本來就高,又站得筆直,身上有種芝蘭玉樹的氣質,格外出眾。
人潮中,他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我。
我往前跨了一步,正要叫他。
斜里忽然有個穿碎花長裙的女人冒出來,沖他招了招手,笑意清淺:
「時老師,中午一起吃飯啊。」
3
她很快走到時硯面前,微笑著說,「正好,我下午也沒課。」
我人都傻了。
這是在干什麼?
時硯那麼篤定我有了新男朋友,難道是因為他分手后也很快和別人勾搭上了,所以以己度人?
我往前跨了兩步,正巧聽見時硯淡淡的嗓音:
「不好意思,邵老師,我下午要去趟家具城,婚房正在裝修,人走不開。」
女人笑了笑,神態自若:「裝修也不急于一時,何況你已經分手了……」
我再也聽不下去,大步跨到兩個人面前,神色不善地盯著時硯:「在?」
他目光一頓,垂眼看著我,沒說話。
「時硯,你認識我是誰嗎?」
「認識。」他點了點頭,爾后話鋒一轉,「前女友。」
我氣得腦袋都快冒煙了,旁邊的邵老師掩唇笑了笑,落落大方地朝我伸出手來:
「你好,我叫邵棠,是時硯同學院的老師。」
我盯著那只細白的手看了兩秒,默默伸出手去,和她交握。
掌心一觸就分開,我收回手,繼續看向時硯:「我有事找你。」
話里暗示的意味已經很明顯,邵棠很識趣,微笑著告辭: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時老師,下次有空我再約你。」
示威,這絕對是示威。
我咬牙切齒,瞪著面前臺階上的時硯:「下來。」
他本來就比我高半頭,這樣站著,我更得仰視他,說起話來都顯得很沒氣勢。
時硯連表情都沒什麼變化,走下來,站在我面前。
我開始盤問他:「邵棠是誰?」
「同事。」
「只是同事?」
原本神情淡淡的時硯忽然扯了扯唇角,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孟小姐,你是站在什麼立場上來問我這些?」
然后他不再理我,越過我就要往后走。
我氣勢一弱,下意識揪住他衣袖,低聲道:「我沒找新歡。」
他步伐驀然停住,片刻后,轉過頭來:「孟鏡心,你……」
我們說話間,有幾個學生從后面大門走出來,跟時硯打了招呼,又忍不住好奇地往這邊張望。
他抿了抿唇,繃起下頜線,忽然伸手抓住我手腕:「走吧,有什麼話上車說。」
一個多月沒坐,時硯那輛漆成銀藍色的四系寶馬依舊保持著原狀。
車頂垂落著我送的星黛露掛飾,還彌漫著淡淡的薄荷氣味。
我暈車嚴重,受不了轎車內的味道,當初時硯買了好幾款車載香回來讓我試,最后才敲定了這一款。
雖然他不愛我,但至少對我夠盡心。
時硯食指輕敲方向盤:「說吧,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心里又酸又甜,吸吸鼻子,然后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那天晚上搬走的時候有點匆忙,有東西落在了你家,我要過去取一下。
」
時硯默了一默。
「就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