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發現師尊居然躺在我懷里。
左手邊是師弟。
右手邊是魔尊。
三雙眼睛齊刷刷看著我,我懷著最后一絲希望,顫巍巍地問:
「我們昨晚,一定是打了一夜麻將吧?」
1
白衣師尊衣襟大敞,發絲凌亂,聞言目光清冽地掃過來,面容冷淡得像是高山一捧雪。
倒是紅衣魔尊挑了挑眉,將衣裳往下扯了扯,露出肩頭艷紅的齒痕:
「容容真是可愛,打麻將如何能打得出這般痕跡?」
「……」
我斗膽提出我的設想:「也許這是被什麼靈獸咬傷的?」
「唔……一只小靈貓,白白軟軟,可巧還是金靈根。若非某些不知好歹的東西阻攔,本尊還真想帶回去養著解悶兒。」
他一邊說,還一邊意有所指地瞥了師尊一眼。
師尊眼神更冷,開口嗓音更是鋒凜:「不知廉恥!」
……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萬般無奈之下,我只能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師弟身上。
師弟平素為人乖巧懂事,最是聽話,甚至還會主動將自己修煉所用的丹藥靈植分享給我。
他一定會告訴我真相,不會有半點欺瞞。
我看向師弟。
他仰頭望著我,纖細的脖頸繃直,顯得格外幼嫩脆弱,叫人心生憐愛:
「我修煉千年未破元身,師姐此番作為,是不想負責嗎?」
救命,原來這也是個小綠茶。
2
我氣沉丹田,一聲怒吼:
「你們休想誆我!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有」字還未出口,我已敏銳地察覺到面前三人的眼神瞬間發沉。
師尊目光森寒,師弟眼神一凜,魔尊倒是仍然似笑非笑,只可惜那雙眼睛里透出的,絕非春風和煦的善意。
空氣安靜片刻,我訕笑一聲,掐了個訣正要溜之大吉,結果剛跑了一步,就被魔尊鴉川攬住腰肢,一把勾了回來。
我命休矣。
四個大字從心頭閃過。
我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答話,身子便倏然一輕。
是師尊出手,法寶點在鴉川腕上,逼得他不得不拋開我,與師尊纏斗。
「前幾日,你為何放著魔界遲遲不肯回,偏要賴在我天玄門?!」
一貫從容肆意的魔尊終于動了怒:
「流淵,你未免太自視過高!若非為了容容,你以為我愿意待在你那窮酸地方?有本事你如今不要厚著臉皮,與容容一同入我魔界!」
然后兩人就又打了起來。
我落入師弟懷中,他環住我的腰肢,將臉貼過來,語氣透出幾分危險:
「師姐,你應該對我負責。」
3
別看場面這麼刺激,事實上,這只是我穿書后的第五天。
我穿的這本書叫《仙途》,是一本十分典型的瑪麗蘇修仙文。作者正是我自己。
女主蘇若華天賦平平,憑借自身努力一步步修煉成仙,贏得一眾男主男配好感。
即使中途有惡毒女二女三橫加阻攔,也沒能阻止得了她與真愛男主一起飛升仙界。
但很可惜,我既沒有穿成女主,也沒有穿成女二女三,而是穿成了蘇若華很久之后的同門師妹。
我穿過來的時候,原文的故事線已經結束三百年。
蘇若華和男主飛升到了仙界,靈界只留下一群苦苦單戀她許多年的悲情男配。
沒錯,就是早上和我一同醒來的那三位。
一百年前,這里爆發了位面之戰,靈界百廢待興。
三年前,靈界第一門派天玄門在深山中撿到一個金靈根的修煉天才。
命盤上說,她能像當年的蘇若華一樣,振興滿目瘡痍的靈界。
這個天才,就是不幸被我穿了的周容。
穿成周容之前,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社畜,人生唯一稱得上成就的,便是業余時間寫的小說賣出了版權。
當我拿著版權費,準備去找個男模花天酒地,感受一下從未摸過的腹肌手感時,一閉眼就來到了這里。
剛穿過來的時候,我正被魔尊鴉川摟在懷里,凌空而行。
風聲從耳畔呼嘯而過,失重的感覺連同某些記憶片段一同涌現。
我下意識伸手摟住鴉川脖頸,防止自己掉下去。
他輕笑一聲:「倒是識趣。」
我問他:「你為何擄我?」
「你猜。」
我很配合地提出我的猜想:「也許是我與蘇若華長相頗為相似,你想讓我做她的替身?」
聞言,鴉川將我放下,細細端詳片刻,搖頭嘆息:「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干。」
也就是這停頓片刻的工夫,身后的師尊流淵已然追了上來。
他一身白衣,仙風道骨,眼神凜凜:「鴉川,將周容放下!」
原文中,流淵與鴉川因為蘇若華的緣故彼此不和,已有千年之久。
而我作為流淵最器重的天才小徒弟,如此順從地就跟鴉川走了,似乎……不太妥當。
于是,我象征性地掙扎了兩下,下一秒,一柄寒光凜凜的劍就對準了我頸間。
鴉川閑適道:「你再動,我就殺了你。」
語氣輕松得好像在說殺雞。
「反正棄了肉身,帶神魂回去也是一樣的,大不了我再給你鑄一具魔體。
」
流淵眼神一寒,看上去很想馬上捅死他:「你敢!」
鴉川用繩子將我捆住,然后催動法寶和流淵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