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頭嗡地一下子,整個人被絕望淹沒。
完了,另一個喪尸王,來了。
4
張妙本來在男人手里不停尖叫、掙扎,可看見薛辰后,她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在這兒?」
她又看看我,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就喜歡這樣的?」
我?
我很想解釋,但我的理智告訴我,現在應該茍在角落一言不發。
我偷偷朝張妙比了個手勢,指了指提著她的魁梧壯漢,姐姐,你都被喪尸王抓了,就不要在乎昔日男友跟誰在一起這種細節了吧?
壯漢也看了看我,哈哈一笑:「艷福不淺啊同類。」
他拎著張妙晃了晃:「本來還想把你女人抓過來賣個好,看來是多余了。」
他一定是對娛樂新聞一知半解,根本不知道我的張妙姐姐被薛辰始亂終棄了。
他把張妙隨手一扔,扔到我旁邊,我連忙扶起她,一起在角落瑟瑟發抖,看著壯漢一步步走向薛辰:「薛辰是吧?我叫王奎。這個世界,以后是我們的了。」
我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他們聯手,這個城市,真的就完了。
而我的業主群,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還叮叮當當地商量怎麼給斷糧的鄰居遞點菜過去呢。
王奎朝薛辰伸出手,薛辰看著他手上的血漬,皺了皺眉,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往旁邊跨了一步:「離我遠點。」
王奎眼中一抹厲色,轉瞬即逝,哈哈一笑,反而上前拍了拍薛辰的肩膀:「兄弟,真愛開玩笑。」
我當時就替王奎捏了一把冷汗。媽呀,薛辰是個終極潔癖啊!他那個染著血的爪子,就這麼大剌剌地搭在了薛辰的肩上,染臟了薛辰的衣服……
薛辰頓時一僵,脖子緩慢地轉動,像個真正的喪尸一樣,看著自己肩頭的血印子,怒意緩緩在眼中升起:「誰讓你碰我的?!」
王奎怔了怔,臉沉了下來:「薛辰,你是不是有點不知好歹了?我是來跟你示好,不是跟你宣戰的,咱倆聯手——」
「滾遠點!」薛辰隨手一揮,就把王奎揮出好幾米,王奎重重地撞在了墻上。
薛辰厭惡地看了看外套,一把脫了下來,扔在了垃圾桶里。
王奎的臉發青了。
他呲著牙獰笑:「看來是一山不容二虎了?」
薛辰閉了閉眼。眼中閃過一抹掙扎厲色,我很熟悉那種神色,他剛才想咬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我渾身發毛。他要是讓王奎氣得變異了,我和張妙就沒有活路了。
我戰戰兢兢,思來想去,冒著被王奎注意的風險,顫抖著又唱起薛辰的成名曲:「你是天上的星,是刻在我心底的姓名……」
張妙狠狠掐了我一把:「你想死嗎?快閉嘴吧!」
我能閉嘴嗎,要是薛辰狂化了,和王奎一拍即合,我們整個小區都完了。
我平時很膽小,但我有時候也很莽,會為了愛的人不顧一切。
我爸媽離婚,誰都不管我,十七歲開始,生活上是這個老破小區的鄰居一直照顧我,而精神上,我是看著張妙演的那些披荊斬棘的角色,才有了認真活著的欲望。
所以我為了張妙莽了一把,被薛辰告上法庭,此刻我也要為了我的鄰居,不顧安危再莽一把。
王奎回頭看了我一眼:「難聽死了,閉嘴!」
我看了薛辰一眼,唱得更大聲了。
薛辰的眼神在松動。我又唱了幾句,他揉了揉太陽穴:「我沒事,你可閉嘴吧!跑調了!」
我這才怯生生地閉嘴,坐在張妙身邊迎接她的審視:「你和薛辰什麼關系?」
我很想說,姐姐,感情問題咱能不能等危險解除再問?
可我不想冷落她,只得無奈地壓低聲音:「我是被他告過的黑粉,你的粉絲。」
張妙不相信,但她也沒工夫問我了,因為大戰一觸即發,薛辰和王奎互相瞪視,兩人的身上都迸發出一股殺意,我縮在角落都覺得窒息。
整個房間的氣壓都越來越低。
兩秒后,薛辰突然朝我低吼:「跑!」
說著一躍而起,朝王奎撲了過去。
動作之迅猛,仿佛開了特效。
但我沒心情欣賞,我拉起張妙就往門口跑,還不忘把門后防身的棒球棍撿起來,跟張妙一人一根,往樓下沖去。
后來回想起來,當時跑下樓可能不是個好主意。但人在巨大的恐懼中,誰又能想得面面俱到呢。
我和張妙剛跑出樓門口,就聽見對樓的張大哥大喊一聲:「林林!回去!」
聲音很焦急,可他喊得晚了。
我絕望地發現,樓下不聲不響站著許多喪尸。
他們不再像之前的喪尸,走兩步就嚎叫一聲,生怕人們聽不見。
他們沉默而整齊,像經過訓練的軍隊。
看見我和張妙,他們才開始嚯嚯地叫,流著口水,歪歪扭扭又異常堅定地朝我們走來,腥臭的氣味,帶著死亡的威脅,鉆入我們的鼻腔。
「你拉我下來干什麼!」張妙恨恨地罵我,「想讓我死嗎!就因為薛辰?!」
我邊往后退邊愧疚,我并不知道樓下靜靜潛伏了這麼多喪尸。
我想擋住他們,讓張妙上樓,可樓上情況也不樂觀。
我在樓下都能聽到,上面像是爆炸一樣的聲音,如果我們這樓是個豆腐渣工程,恐怕此刻已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