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說不愧是做大夫的,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我怕那個地方難看才不敢給大家看。
「阿,不,不是。」
「有問題要說,你忍著躲著有什麼用,如果人多你覺得不舒服,那就告訴我就好了,我單獨給你看。」
說著手伸出來比了一下。見我退一步,抱著胳膊護住前胸,他更堅信我是有問題但是不好意思說。
一時之間,他伸手,我擋開,他再伸手,我再擋開,就這樣,我們打了五個回合沉默的太極拳。
他也漸漸有些不耐,拽著我的領子把我抻進廁所,抵住門看著我。
「這回可以了吧?衣服脫了。」
我看實在沒辦法把這個事岔過去,只能說了實話,「我就是不想當著你在他們面前脫衣服被圍觀。」
他眉毛一挑,有些無奈,「你是病人,在醫生面前首先是患者,然后再說性別,你這樣畏畏縮縮怕東怕西是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想法,很多人可能會耽誤診療和恢復。」
看他沖我發脾氣,我也覺得被誤會了很委屈,「我就是不想被你當作患者嘛!我想在你心里做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而不是一個面目模糊可以隨時脫光衣服被研究病情的患者。」
何正青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
「笨蛋。」
看著起來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耳朵和臉卻都悄悄紅了。
「所以你傷口是沒事嘍?」
我揮揮手,「沒事沒事,好的很。」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不要亂動,那還要不要給你看看傷口檢查一下?換藥了嗎?」
斜他一眼,「不要你管,護士姐姐會換藥的。
」
何正青倒是撇撇嘴,那眼神挑釁似的掃我一眼,用很欠揍的語氣說了一句,「切,我有什麼沒看過的。」
我氣地直想錘他,卻被他把另一只手腕也捏住,「好了好啦,逗你的,不要亂動,對傷口不好。」
十三、
從廁所出來,回到床上看著我的溜肥腸,剛想再嘗嘗涼沒涼。
「別吃了,誰讓你吃這個的,瞎吃。」
他伸手把我的溜肥腸和可樂都沒收,還沖我翻了個白眼。
「你把可樂留給我嘛。」
我眼巴巴看著他手里的東西,拉著他的手晃了晃。
「求求你了,何大夫。」
他抿了抿嘴,「就一口。」
說完給我擰開遞過來,「自覺點,就一口啊。」
我千恩萬謝地接過來,然后干了它一大口。
他氣地搶下來,拿手掐我的臉,「以后你別想著從我這騙吃的了!」
何正青回去上班,叫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實習大夫幫我送來了清湯寡水的三菜一湯。
「你好,你就是何大夫的妹妹吧,何大夫叫我送來的,你趁熱吃。」
妹,妹妹?
「何正青他,說我是他妹妹?」
「阿,是呀,你趁熱吃,我忙去了。」
好家伙,我在這忙活半天,給自己添個哥?我缺哥嗎?我看你是缺心眼!
我開始反思自己到底哪處看起來讓人毫無邪念。
去衛生間的鏡子前面端詳半天,得出的結論是,每一處。
看來出院迫在眉睫。
估摸著快要下班的時間,我收拾收拾就把東西打包好,去前臺結了剩下的款,拿著東西去何正青的診室門口坐著等他。
果然不一會就看見他脫了白大褂走出來,他看見我拿著東西,愣了一下,有點失望的樣子,「你要出院拉?」
很好,看你平時裝的一副淡定樣子,你就回家哭著想我吧,好好想想你這個異父異母的親兄妹。
「是呀,好的差不多了,也不能一直占用醫療資源呀。」
他把我手里的包拿過去,「那我送送你吧。」
「好呀。」
兩個人并肩往外走,雖然走得很慢,但是也實在沒兩步就走到了大門口。
他把東西遞給我,「希望你早日康復。」
就這??
我都要走了,都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遇到了,你這個時候不說求婚?
好吧,求婚是有點過了,那你不親我一下?
是,好像也是有點猥瑣。
那也不能就早日康復阿!
「何醫生開車回家嗎?住哪里呀?」
「我住 X 區碧水灣。」
「阿?!這麼巧嗎?我也住那里。」
他看起來也十分吃驚,甚至我從他的眼角眉梢還能讀出些竊喜。
「那我送你回去吧,反正咱們也順路。」
「不拉,我已經定了車,馬上就到啦。」
說話間叫的車就到了,我拿著東西跟他告了別,「那何醫生我走啦,咱們有緣再見啦。」
坐上副駕駛,從后視鏡看見他站在原地向我這邊望過來揮揮手。
車一啟動,我就撥響了房屋中介的電話,「給我找一套 X 區碧水灣的房子,要一居室整租的房子,租半年。」
哪有那麼多偶像劇般的巧合,恰好你在馬路上喜歡的男人正好住你家對面?
只不過正好我也要搬家躲開我媽罷了,原來租房子的地方已經被她知道了,三不五時的就上門來鬧我。
何正青,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
十四、
因為要養病不方便活動,所以我就全程請了搬家公司和家政阿姨,大概前后三天左右的時間,終于把家搬好了。
那幾天陰雨連綿,天都是黑乎乎的,我窩在臨時收拾出的一張床上靠訂外賣存活,吃了睡睡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