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沒關系的,農村最不缺的就是菜,我們山上幾塊地種的都是菜,還要嗎?」
我媽這人就是實在。
「還有呢?」他媽媽一聽,眼睛都在放光。
顧霄盯了他媽媽一眼。
「下次,親家,我下次再來。」
「行,隨時歡迎,你跟我說你們愛吃什麼菜,我給你們種,你們只管開車回來拉。」
一家人有說有笑。
后來我和顧霄每次回來,他媽媽都跟著,把顧霄后備廂拉的零食,肉,生活用品全部搬到我家,塞滿我媽的冰箱,然后拉一車菜回去。
他也養成了習慣,每一次回來,都給我妹帶一箱旺仔,還給她物色各種小蟲子的標本。
24
我看著老家被塞滿的冰箱,又看看他后備廂塞滿的蔬菜。
「顧醫生,你這蔬菜挺貴的啊。」
「貴什麼貴,千金難買有的人一笑。」他笑著拉著我在村里的馬路上散步。
「你對我這麼好,有什麼企圖?說!」
「我有企圖?」他笑著掐我臉,「明明是有的人有企圖,把我鉤住了,還這麼沒良心。」
「誰沒良心?我是讓你睡沙發了,還是讓你睡兒童房了?」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睡哪里重要嗎?重要的是怎麼睡。」
怎麼睡?
他這個沒正經的。
「你同事知道你這個樣子嗎?」
我真的無語,誰知道平時清冷孤傲的顧醫生,下了班還有另一副模樣呢。
「她們又不是你,怎麼知道?」他拉著我親了一下,「我只給你看我的另一副面孔,加量不加價,對我好一點,嗯?」
「誰稀罕……」我罵他不正經。
「我換了科室,馬上要被調到內科門診了。」
「啊?什麼時候?」
「下周。」
「怎麼了?」
「門診沒那麼累,關鍵是自己的時間多一點,你都快生了,沒我照顧怎麼行。
」
他說著,蹲下去,又去聽寶寶的動靜。
「我自己也能照顧自己,況且還有你媽媽呢。」
我沒想過有一天,顧霄會為了我換科室,畢竟他對急診一腔熱血。
「它踢我。」他突然嚴肅地皺起眉頭。
「臭小子,踢我可以,踢你媽不行,老實點。」他伸手裝模作樣拍了拍。
「你干什麼。」我拿開他的手,「你怎麼知道是個兒子?」
可不能重男輕女。
「要是個女兒……我不敢罵呀。舍不得。」他看著我一臉委屈。
這顧霄,怎麼越活越小了?
「對了,我有個東西,你幫我保管下。」
「什麼?」正說著,我手里塞進了一張銀行卡。
「什麼意思啊?顧醫生?」我笑著問他,「想收買我?告訴你啊,姐封心鎖愛了。除非……」
除非 8 塊腹肌收買我。
「那你看看夠不夠。」
看就看。
我拿出手機,登錄銀行。
看到卡里的數額,我眼里泛光。
「你怎麼……怎麼有這麼多錢?」我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讀書時候的獎金,醫院的工資,獎金,我都沒用,沒時間用,也沒人給我用……都存著了。」
天,聽聽,這人凡爾賽的。
他怎麼不早點拿出來,害我買個嬰兒用品都摳摳搜搜的。
我還以為他沒啥錢。
這,激動得我……
「顧霄,我好像,好像尿了?」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他趕緊蹲下去看了一下,我褲子上有些水跡。
「羊水破了。」他說著,打橫把我抱起就跑。
「誒,你別跑那麼快。」我已經慌了。
于是顧霄心急火燎地開著車又帶著我到了醫院,直接去了住院部。
去了住院部,他媽媽和我媽媽留下看著我,他拿著檢查報告去跟住院部同事商量方案。
最后他的意見是,直接剖腹產。
「胎位不正,胎頭過大,產道狹窄,孩子臍帶繞頸……」他冷靜地告訴我,「我不想把你和孩子的命交給未知的風險,我相信手術刀,剖腹產的危險性低,你要相信我。」
「嗯。」
我當然相信他。
我比任何時候都要相信他。
他是醫生,把命交給他,我很放心。
晚上 10 點進行的剖腹產,半麻。
手術過程中,麻醉師一直在跟我聊天,讓我放松。
「你老公把我們騙得好慘,說好了好兄弟一起單身一輩子,他竟偷偷生了娃。」
「啊,這……」這不能怪我。
「你有我慘?」手術醫生不樂意了。
「顧霄那臭小子,做了幾年醫生了,竟然讓我把傷口劃好看一點,偏了一毫米都要打斷我的腿,還問我能不能系蝴蝶結?」
「玩呢?蝴蝶結?」
手術室的醫生護士都被逗樂了。
「真有他的,寵妻狂魔。」
「嫂子,顧霄這小子,只有你能治,你回去治治他,他囂張到我們沒活路了。」
「啊……好。」
我默默點頭。
大概過了半小時,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劃破手術室。
我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這孩子長得真白凈。顧霄那臭小子賺了。」
「注意用詞!」有人提醒。
「嫂子,我是說孩子很健康是個男孩。」醫生笑呵呵地抱給我看。
「嗯。」孩子貼到我臉邊的時候,我忽的濕了眼眶。
顧家,家家,我的寶寶。
手術很順利,我被推出手術,我媽,顧霄,顧霄的媽媽都站在門口接我。
「看你的寶寶,胖小子,多惹人疼啊。」我婆婆把孩子抱給我看。
「痛不痛?」顧霄拉著我的手問我。
「不痛。」打了麻藥真沒什麼感覺。
「那就好。」他說完卻背過身去,擦了眼淚。
「瞧他沒出息的,你沒出來前,一直在那兒走來走去,我都煩死了。
」他媽媽跟我吐槽。
我沒說什麼,只是伸手去拉他的手。
他轉過身來,一直拉著我,去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