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的意思我懂。
吳起在天子腳下遇刺,還是在出了城以后再遇刺,屬于兩種性質。
我道:“遵旨。”
我走皇宮密道,進了督察司。
手下候我多時,紛紛行禮,“司首大人。”
是的,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的身份。
我除了是皇商,更是督察司司首,直接聽命于天子,只對天子負責,行盡殺戮之事。
我是天子見不得光的正義。
手下人道:“按照祖制,藩王最晚需在巳時離京,以吳起的地位,會經朱雀大街,路過東角樓街……大人,可要設人埋伏?”
我道:“不必,爾等原地待命,我一人去即可。”
手下遞上一枚面具。
黑面獠牙,我喜歡。
我在白衣外頭套上黑衣,服侍的手下替我扣腰帶時,對著我腰間的隨身香囊,嗅了嗅鼻子。
這名手下擅毒。
我問:“有問題?”
手下搖頭,“就是這香味甚為特別。”
我:“當然特別,這是我娘子專門為我做的,世間僅有,獨一無二。”
手下:“知道了大人,看把您驕傲的,不就是老婆嗎?誰還沒有。”
我:“……”
我:“那你有嗎?”
手下:“我將來會有的!”
呵。
我不動聲色跟在平西王吳起的儀仗隊伍后頭,打算等他出了城再動手。
經過東角樓街,變故橫生。
吳起死了。
有人搶在我之前動了手。
人群尖叫四散,刺客一定就在他們其中。
但是一切發生得太快,人又太多,我無法鎖定那該死的刺客。
我惱火釋放信號,附近的手下聚攏。
我道:“尸體帶回去,驗尸,徹查。”
吩咐完,我轉身往回走。
手下問:“大人您去哪?”
我指了指天,日當正午。
午時快到了,我答應過娘子,要回家陪她吃午飯。
2
【故如初】
“你今天去了東角樓街?”吃午飯時,溫知新看著桌上仙來閣的點心,問我。
我點點頭,下一瞬撲進他懷里。
我:“你不知道,好端端的那里突然死了個人,聽人說是什麼王爺。”
溫知新拍拍我肩膀,“此事傳得滿城風雨,我聽說了,你沒嚇著罷?”
我心有余悸按著胸脯,“還好,當時正在給你買點心,未曾目睹事情經過,只看到一群人瘋跑。”
他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知暖凈完手進來,見我倆抱在一起,促狹重重咳了一聲。
溫知新連忙放開我,面色浮起薄紅,拾箸道:“吃飯。”
我低眉道:“吃飯。”
知暖道:“吃飯!”
吃著吃著飯,知暖道:“哥哥哥。”
溫知新:“食不言寢不語。”
知暖:“我想學騎馬。”
溫知新:“女孩子家家,學什麼騎馬,有功夫多跟你嫂子學學刺繡。”
我心道,千萬別跟我學,我不會。
知暖:“嫂子答應了的!”
溫知新詢問的目光投向我,我道:“暖暖想學就讓她去試試,我可以陪她一起。”
實際上我也想騎馬,嫁給溫知新這一年多,除了殺人就是憋在深宅大院,老子四肢都要退化了。
溫知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帶暖暖去罷,她皮糙肉厚摔疼了不要緊,你可千萬要注意。”
暖暖:“???”
【溫知新】
要不是下午還要進宮挨訓,和查吳起的死因,真想陪著娘子一起去馬場。
怕她摔。
還有,她小心翼翼學騎馬的樣子一定很可愛。
3
【故如初】
馬場。
我面前站著兩匹跟我差不多高的小馬駒。
教習師傅道:“夫人小姐是初學,溫大人特意吩咐過,給二位最溫和的馬。”
我:“……”
那也不至于給條“狗”吧。
我指著他手上那一匹,“我可以用你的馬嗎?”
教習師傅:“夫人,不是我吹,就我這匹馬犟得很,一般人騎不了。”
一炷香后。
教習師傅目瞪口呆,“夫人,你真的是初學?”
我騎在他的愛駒上含蓄地笑:“我只是學東西比較快。”
這時,傳來一陣鬼哭狼嚎。
我:“什麼聲音?”
教習師傅:“嗐,別提了,馬場主人新購了一批西域悍馬,其中有一匹野性難馴,四五個馴馬師熬鷹似的圍著它轉了大半個月,人都不行不行的了,馬一點事兒沒有。”
我:“要不,我試試?”
半個時辰后。
那傳說跑死好幾個老師傅的野馬在我手中乖順打著響鼻。
四五個馴馬師目瞪口呆。
我柔婉笑道:“我只是比較招小動物親近。”
教習師傅:“場主說了,誰馴服了這匹馬,這匹馬就歸誰,夫人,它現在是你的了。”
那敢情好。
教習師傅:“不如夫人給它起個名字。”
這可難倒我了。
我想了又想:“叫小新。”
教習師傅:“……”
教習師傅:“夫人這名字起得妙哇,騎這匹馬可不是得小心!”
我帶著“小新”縱橫馬場一下午,一個字,爽。
四個字,暢快恣意。
夕陽西下,溫知新來接人。
我將“小新”交給教習師傅正要走向他,豈料“小新”突然發難,瞄準我后心猛烈疾沖。
“夫人小心!”教習師傅急吼。
我一個鷂子翻身輕松掠過馬匹,遠遠地看見朝我奔來的溫知新……
大意了。
連忙給他來了個平地假摔。
誰知“小新”一往無前,越過我直沖溫知新。
我那文弱的夫君要完!
千鈞一發,我在暴露武功和看溫知新被馬踩死之間艱難地權衡了一番,最終我選擇折中。
我以飛蛾撲火的方式,爬起來奮勇追上“小新”,大力拽住了韁繩,將一個弱女子關鍵時刻爆發、英勇救夫的光輝形象發揮得淋漓盡致。
小新的馬蹄離溫知新只差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