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
就算別人都當我是瘋了,我也要在這一次堅定地站在姜江身邊。
明明很多事情都變了,卻還是會有些事情,在無意間吻合。
一樣是在前一天打了架之后,老頭兒來了學校。
這一次我倒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他是為了我打架而來。
但是當他說出他就只有我一個兒子,希望我可以有出息的時候,我還是在心里罵了一句:去他媽的。
蹲在天臺的角落里,情緒還是有些失控。
有些事情,就算再來一次,還是會讓我難受。
一樣是輕輕的腳步聲。
一樣是蹲在我身前。
一樣拿出了藥膏。
「校醫說,這個,活血化瘀。」一樣是軟軟的舒服的聲音。
我突然覺得,出國也可以,如果能帶上姜江的話。
但是她不愿意,她還是想考首都大學。
首都大學不好考啊。
「好,就首都大學吧。」只要是她想去的,我就可以陪。
只是老頭兒那里,我可能要想辦法了。
老頭兒坐在沙發上,問我:「首都大學?」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
「什麼專業?」他將手中的煙抵在煙灰缸上。
這個我已經想好了。
「臨床。」首都大學的臨床,是最好的專業。
上一世姜江在一次取出耳蝸的手術中,發生了意外,讓她再也沒有機會用那只耳朵聽到這個世界的聲音了。
這一世,這種意外,我不想再讓她出現。
出乎意料的,老頭兒沒有反對。
他說:「考不上,就出國。」
我肯定能考上。
位置是我讓班主任換的。
我不能坐在姜江身邊,擾亂她的學習,也擾亂自己的學習。
很快,那個黑暗的假期就來了。
我每天等在姜江的家門口,沒有遇到她筆記本里出現的叫她出門的老同學,倒是遇到了很多次來找她出去玩的陸婉婉。
陸婉婉絲毫都沒有想過馬上就要高考了,而姜江是要考首都大學的人。
所以我次次都帶他們去圖書館。
唯獨一次。
家里有事耽誤了一會兒,我到姜江家的時候,姜江已經出去了。
日期完全吻合。
我從來沒有一刻像那樣絕望過。
我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小巷,翻遍了附近所有廢舊的倉庫。
我不讓自己停下來,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不好的結局。
最后在我崩潰之際,聽到了姜江那軟糯而悅耳的笑聲。
她和陸婉婉牽著手一起向我走來,像是在黑夜里突然迸出一絲光來。
她沒有事。
她好好的。
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被陸婉婉叫住了,她帶我去了附近的咖啡館。
她問我:「你是不是也做了個夢?」
這話來得突然,我抬頭看她。
她喝了口奶茶,想了一會兒跟我說:「因為你太奇怪了,從之前我就覺得你奇怪。你變得太突然了,我就想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做了個奇怪的夢。」
「什麼夢?」我低頭喝了口水。
「就是一個噩夢,我夢見江江發生了不好的事,最后投江了。」
我猛地抬頭看她。
所以她也是神佛送到姜江身邊來的。
「夢里太真實了,醒來心里還一抽抽地疼。我就想江江啊,太可憐了,我要好好保護她。」她看向我,「你也是嗎?」
我不是。
那不是夢。
但是說出來她也不會相信,就當那一切都是夢吧。
「嗯。」我點了點頭。
將上一世的事情告訴她,就當是我的一個夢吧。
「我從不信神佛,卻因為這個夢,拜了三天的佛。」我自嘲一聲,「希望所有的災難朝我而來,不要再落到她身上。
」
神啊。
我虔誠祈禱。
愿光明朝她而去,我自愿落入地獄。
(完)
作者:阿阿小毛
來源: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