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一穿,頭發一散下來,再化個濃妝,誰還不是個小姐姐了呢。
說做就做。
機會也來得剛剛巧。
旗袍買回來的第二天,我爸要去臨市出差兩天一夜,也就是說——
今天晚上,家里只有我和許文賀。
我似乎已經能夠想象出,許文賀面紅耳赤的害羞模樣了。
晚飯是許文賀做的。
他做晚飯時,我抱了一袋瓜子坐在廚房門口,邊嗑瓜子便看他拄著拐杖做飯。
瓜子磕了大半,飯也做好了。
吃過飯,刷過碗,許文賀去了廁所洗漱。
這人的作息時間頗有點像是老年人,每天晚上 9 點準時入睡,自律的可怕。
趁他洗漱時,我偷偷換了旗袍坐在沙發上,擺出一個較為誘惑卻又尚且保守,并沒有太過火的姿勢。
不就是性感嗎,不就是成熟嗎。
穿上黑絲我也是最辣的妹。
然而——
我做夢都沒想到,第一個出現在我面前的人不是許文賀,而是……
我爸。
聽見開門聲響起,我連忙固定姿勢,一動不動地盯著衛生間的房門。
然而,下一秒,我家房門忽然打開,我爸拎著一款粉紅色的小蛋糕,笑嘻嘻地出現在了門口。
巧了,這時候,許文賀也剛巧打開廁所門出來。
他們倆怔怔地看著我,眼底滿是錯愕與震驚。
三個人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話來。
半晌,我主動打破了這份寧靜。
我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伸手扯了扯旗袍的裙邊。
「爸,我說我就是開個玩笑……你信嗎?」
我爹走進來,關上了房門,將小蛋糕重重放在桌上,才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抬頭看著我反問道: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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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訕訕笑了一聲,原本是想讓許文賀看看,我也是可以走成熟御姐風的,結果倒好……
我轉身回了房間,飛快地換了一身長袖長褲。
半晌。
我們三個坐在客廳沙發上。
氣氛有些沉寂。
許文賀正襟危坐,這位可是個十足的倒霉蛋,明明什麼都沒做,估計就要被我爸扣上「企圖糟蹋他閨女」的高帽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最后許文賀默默地問道:「叔叔,我說我啥也沒做,您信嗎?」
我爸再次撓了撓他的大光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你猜?」
我和許文賀對視一眼。
我倆猜……他肯定不信。
不過,讓我驚訝的是,我爹倒是也沒發火,就這麼三個人在沙發上默默地坐了良久后,他嘆了一口氣道,
「算了,太晚了,先睡覺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我松了一口氣,乖乖地回房間了,以我對我爸的了解,一覺睡醒,他估計就什麼都忘了。
這一夜,比我想象中要平靜得多。
然而……
第二天早上,家里卻不見了許文賀的身影。
「爸!」
我在屋里來來回回找了兩圈后,一把拽住了正在餐桌前喝咖啡的我爸。
「許文賀呢?」
我爸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走了。」
「去哪了?」
「我哪知道?」
我爸反問了一聲,神色格外地自然,似乎一切真的和他毫無關系一般。
我皺著眉看了他半晌,最后緩緩坐在了桌邊。
我就知道,磕 cp 歸磕 cp,真的發現不對勁后,我爸還是馬上就把許文賀送走了。
我用了半天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那——他總該會留下個聯系方式吧?」
畢竟在這個家里住了這麼久了。
「沒留。」
我爸應得斬釘截鐵。
我當然是不肯相信的,拽著我爸一番軟磨硬泡后,我爸終于松了口。
「是留了一個電話號,不過——」
他故意拉了個長音,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必須要等高考后才能給你。」
高考后?
我脫口而出,「那還有一年呢!」
他揉揉我的頭發,笑瞇瞇地安撫道:「一年很快就過去了,加油啊。」
「……」
那個精明的小老頭子,以許文賀的電話號為籌碼,威脅我與他約法三章。
只有最后這一年努力學習,最后考上他要求的學校,一年后我才會把聯系方式給我。
被逼無奈,我暫且同意了。
先答應著唄,以后的事誰又說的準呢,說不準哪天我就把寫著電話號的小紙條給偷過來了,亦或,說不準哪天我就忽然對許文賀沒興趣了。
我時常自我安慰,不就是萍水相逢,出現在我生活中一小段時間的男生嗎。
不就是長得帥一點,笑起來眼睛很好看嗎。
其實,我暗地里去我爸房間里偷偷翻過幾次。
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也不知道他究竟把那張寫有電話號的小紙條藏哪去了,我把家里翻了個底朝天都沒看見。
他的手機里更是沒有存。
漸漸地,我也就放棄尋找了。
直到一年后。
高考如約而至,我明白,自己即將踏上人生中第一個最重要的戰場。
所幸,最后一年我丟了所有的心思,埋頭苦學,進步還算飛快。
高考很順利,起碼,在答題時沒有什麼失誤,自我認為發揮良好。
高考結束的這天晚上,我爸帶我下樓擼串,破天荒地點了幾瓶啤酒,順勢遞給了我一瓶。
我微微錯愕,然后接了過來。
老頭子摸著他的大光頭看著我笑,「陪爸爸喝點吧,你現在都已經成年了,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