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告訴她的,她是個很好的演員。
可我啊,在這樣的情緒里,卻只能讓周默然替我解決這件事情。我在擔驚受怕中,還要裝作無事發生,陪藍英逛那些該死的商場!
就在我再也裝不下去的時候,周默然帶來了好消息。她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發來的視頻里。
我這才放心,著手開始收網。在這場暗斗中,我成了贏家,卻讓她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傷害。
4
送走周默然后,我起身去往東非,在下飛機的那一刻,我又后悔了。
如果她下定決心離開,我應該怎麼辦?
我做不到原先設想的那麼灑脫。
我要緊緊將她握在手里,我不會讓她再飛走,我要她完完全全地屬于我。
有個計劃在我腦子里成型。我不介意做個卑劣的人。
車禍是真的,我身上的傷也是真的。
我一向對自己狠。
我利用她的同情,讓她心甘情愿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比之前要黑了點,應該吃了不少苦。看到我時,她似乎有很多話要說,最后也只化成一句自我介紹。
她總是很容易被我弄哭。
失憶讓我有了多次試錯和試探的機會。
我問她要不要嫁給我,她哭得很厲害,抽泣著道:「池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我……」
我很想把她摟在懷里。
「你以前應該不是這麼叫我的。」
她有些手足無措,最后軟軟地叫了一句「叔叔」。
「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對我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人,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在我見到你以后,這種感覺更加強烈。我以為你是我的太太。如果嚇到了你,我很抱歉。
」
我安撫著她,開了個小玩笑:「我沒有什麼大事,你不用哭得這麼厲害。」
她沒笑,我又道:「但如果是我以前做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傷心,我向你道歉,你盡可以打我。」
她搖了搖頭,這才慢慢收聲,夕陽照進來,給她的臉鍍上了一層柔光。
我盯著她的眼睛:「不過這個提議我是認真的,你可以考慮考慮。」
她還愛我。她的眼睛不會騙人。
她或許在害怕,害怕我想起一切,再一次地深陷對時嵐的懷念中。
我會慢慢消除她的疑慮。
這是一段難得的時光,我整治了競爭對手,商界震驚于我的雷霆手段,示好的人不少,我也少了很多麻煩。
她一直陪在我身邊。我的手臂骨折,她就充當我的手臂。
有時候我不乏嫉妒地想,如果當初資助她的是別人,她會不會也這樣愛上那個人?
這個問題不能深究。
上天已經安排我們相遇,所以這個假設并不成立。
她喜歡旅行,不然也不會自己一個人到處飛。
我帶她去了很多地方,毫不夸張地講,如果我想討好一個女人,幾乎沒有誰能抵擋得住。
藍英就是這樣落入我的陷阱中,對藍英是做戲,對她不是。
我故意讓人刊登出一則新聞——藍英因為盜取商業機密而入獄。
她在瀏覽新聞的時候,我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她倒是和時嵐共用了一張臉。」
她先是驚愕,然后開始慌亂起來。
「我記得時嵐,」我細心解釋,「醫生沒有告訴你嗎?我只是記不清近些年發生的事情,但我和時嵐認識很久了,我記得她。
」
她垂著頭,開始剝沃柑。
她不想讓我看清她現在的表情。
「你想聽時嵐的事情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互相了解是培養感情的基礎。」
那一天我們坐在山崖上看夕陽落下,我說了很多話,我不知道自己也能這麼絮叨,我只是想把過往都告訴她。
我告訴她我平平無奇的青春期,告訴她我為什麼資助她,告訴她我對時嵐的愧疚。
「在那之后的事情,我就記不太清了。」
我看到了她眼里的心疼。
我以這種方式告訴她,我并非神明,我會受傷,我需要她在我身邊。
我不介意一直演下去,直到徹底消除她心里這根名為「時嵐」的刺。
回國后,祐恒登門探望。在他面前,我無需再裝。
沒聊幾句,他就發現了端倪。
「叔叔,你不能這樣騙她……」
「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我翻閱著雜志,偶爾看一眼在花園里忙活的林鳶,「如果是以我的侄子,那麼你越矩了。如果是以她的朋友,我想我說話比你有分量。」
我很少對親人這麼咄咄逼人,甚至將談判的技巧用在自己的親侄兒身上。
但我很清楚,我需要斬草除根,扼殺掉他那點僥幸的念頭,讓他不敢生出趁虛而入的心思。
動物為了搶奪伴侶而爭斗,這是天性使然。
「我會和她結婚,所以,擺正你的位置。」我臉上不可遏制地浮現笑容,「她是你的嬸嬸。」
我很了解他,當我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的時候,他不會違抗我。
她在花園里朝我招手,我合上雜志,語氣平淡:「吃完飯就走吧,另外,我不希望她知道你的猜測。
」
5
我帶她去見了父母,我的父母已經不再年輕,當我下定決心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們無法左右我的決策。
我的父母是典型的上流人士,各玩各的,互不干擾,但這并不影響他們成為合拍的利益共同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