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揮手招來宮女,“上兩份清涼湯,給兩位大人潤潤喉。
宮女低聲應,轉身離開了。
男人笑了笑,說道:“我們這一行來的目的便是來探望西域大王,聽聞大王遇刺身受重傷,我國國君得知后可是十分擔憂。
我暗笑一聲,擔憂個屁,明明宮里夜夜笙歌,睜眼說瞎話吧就。
吐槽歸吐槽,該演還得演,“父王身體不適,勞煩皇帝陛下擔憂了。
我把目光瞟向坐在正位上坐著的老爹,發現他正面無表情地摳著指甲。
……好一個不適。
我打我自己的臉可還行。
我毫不客氣地對他踢了一腳,我爹這才猛的抬頭,看了看我,然后開始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我感覺我額角的青筋在暴動。
媽的,豬隊友。
36.
夜晚宮宴上,那兩位戴著面具的大人沒有出席,對此我也沒什麼意外的,既然是戴了面具,那就說明不想被人看見臉,白天出席是給了西域大王的面子,晚上的宮宴自然是以水土不服的理由能避則避。
我推開地牢的門,因為里面沖出來的惡臭味讓我微微皺起眉頭,里面漆黑一片甚至不點燈,但低沉的喘氣聲卻提醒著我里面的確有個人。
“為什麼不點燈?”我問身后的鷹眼,鷹眼拿出火折子,說道:“回公主,這老頭一見光就狂躁,會自己撓自己,為了不讓他自殘,我們只好不給他點燈。
自己撓自己?
我心下了然,拿過鷹眼手上的火折子,點燃了兩邊的燭臺,火光漸亮,牢內地上有許多被扯亂的稻草,有個人縮在角落,頭發亂糟糟的,夾雜著白發,雙手緊握著什麼,嘴里嘟囔著聽不懂的話。
“他手里拿著什麼?”
鷹眼低聲說道:“就是之前那個木筒,木筒只有一指長一指粗,但是他一發現這東西不見了也會狂躁,我們試圖用別的來代替,但都被他一一識破了。
既然視木筒為寶貝,那就一定要看看里面有什麼了,我提起裙擺,慢慢靠近他。
身后的鷹眼一手端著燭臺,一手拔出匕首隨時候著。
那老人嘴里一直在念叨著奇怪的話,因為發音不全我聽不清是不是中原話,惡臭味已經夠惡心了,但更惡心的就是在惡臭中還夾雜著一絲香味。
很怪異,但是越靠近那老人,香味就更重,我在老人身后停下腳步,香味已經濃烈到讓我用手背遮住鼻尖。
鷹眼默默地用半個身子擋住我,她見識過這老頭發瘋是什麼樣子,所以她現在已經緊張起來了。
我看著那老頭,身上還穿著陳舊破爛的衣裳,大部分都被不明液體染得烏黑,但在燭火的照耀下我還是看見了一塊算是干凈的花紋。
龍。
難怪巴圖和鷹眼覺得這是中原人,身上的衣裳繡了皇室錦衣衛的紋樣,黑金蟒龍。
雖然只能看見一個眼珠子,但我已經有了底,一把越過鷹眼,伸手準確地抓住老頭的后頸,老頭立刻怪叫起來,還沒等他動,我便抬手劈暈了他。
老頭身子一軟,往地上倒去,我拍了拍手,回頭看向面無表情的鷹眼,眼神示意她:“看什麼呢?把他手里的東西拿出來啊,你還想我親自拿不成?”
鷹眼“……公主您這麼猛的嗎?”
我只對她笑了笑,“你拿不拿?你不拿我能更猛。
鷹眼面無表情地把匕首收好,一個跨步走上前來,掰開老頭的手,老頭手里抓著一堆稻草,最里面的才是木筒,鷹眼把木筒拿出來后在我的眼神示意下在自己的衣裳上蹭干凈了才遞給我。
我看著臉都要綠了的鷹眼,得逞的笑了,把木筒拿到手上顛了顛,“行了,你就在這守著吧。
說完就要走,鷹眼瞪圓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守著?”
我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當然要守著了,你不是說他醒了沒看見木筒會發狂嗎?你就在這候著,他醒一次,你打暈一次,這樣他就不會發狂了。
鷹眼欲言又止,最后放棄了。
誰叫她亂傳消息,搞得我快馬加鞭回來養老,得給她吃點苦頭了。
鷹眼僵著臉,卻也不敢說什麼。
我單手拋著木筒走出地牢,半路上路過戲涼殿,一眼就瞄到了站在戲涼殿殿門口的那兩個面具人。
那兩人站在殿門口,最前面的男子身材更是高挑,身著金銹黑衣,后背繡了滿背的牡丹,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個男人很貴。
他的身后站了幾個人,在說著什麼話。
我有些意外,晚上的宮宴不來,現在卻在外面站著,干什麼,透氣?
我看了看天色,西域白日燥熱,但夜晚卻是涼爽的。
我把木筒收好,準備偷偷溜掉,雖然是一國公主,但我實在是對皇族這些阿諛奉承喜歡不起來,明明不熟卻要笑著迎合,我怕我笑著笑著哇的一聲哭出來。
我剛準備繞路走,轉身才剛踏出腳,兩名面具人身后的其中一名官員卻已經開口喚我了。
“山月公主?”
人家都開口喊我了,我總不能還當聽不見吧。
我只好收回跑路的腳,悻悻地回頭,努力地讓我笑的很好看,“啊,這不是使臣大人嗎?天太黑,本宮剛沒看見呢,倒是本宮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