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梁蛟的第二年,梁蛟開著私人飛機帶我去了某處海島,我們在那里度過了整整六個月。
那六個月對梁蛟來說太美好了。
白天,他在別墅里教我學習。
他似乎要把我養成他最愛的樣子,他教我讀書。我從小學習就差,我記憶力并不算好,邏輯感也不太強,而梁蛟就給我講管理學和金融學。
我聽不懂啊,我好像聽天書,我聽得掉淚。
梁蛟笑得可開心了,他說:「你要是能背會一點,我就獎勵你。」
梁蛟的獎勵就是親我抱我碰我。
這是獎勵我呢,還是獎勵他呢。
我吐了,但還得要努力地背。
梁蛟開會的時候,我背著背著就睡著了,醒來后梁蛟正用筆在我的額頭畫「王」字。
我一睜開眼,他還有些局促,耳根子發紅,眼眸有些躲閃。
我說:「你干嗎啊,你怎麼和以前學校里那些壞男孩一樣。」
梁蛟語氣不善,理直氣壯:「我可沒去過學校。」
梁蛟從小就跟著他媽媽長大,他從來沒上過學。
所有的知識都來自于私人的家庭教師,他活著就是為了繼承梁家。
梁家是暗處的毒瘤,它龐大又骯臟。
但是金錢動人心,就有人前仆后繼地加入這個地下王國。
梁蛟給我安排了滿滿當當的課程表。
他還教我打槍,他買了一把精致漂亮的手槍給我。
站在靶場,他握著我的手讓我沉住氣看前方。
他半瞇著眼睛,狹長的眼睛流露恣肆,他說:「看到前面那個假人的頭沒有?」
砰的一聲,梁蛟的槍法很好,對面的假人的玻璃頭立刻破碎。
我打了好幾槍,都沒打到。
梁蛟說:「冬冬,你要學的還很多。」
我喜歡學槍,我每天都練。
夜晚,海島的風微涼,海浪擊打在巖石上噴濺出雪白的泡沫。
這個時候是我和梁蛟難得的靜謐,他拉著我看海,撿一些亂七八糟的石頭,然后在冰冷的巖石上擁緊我。
他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
他喊著我的名字不停地說:「程冬冬,我是你男人。」
我學會打槍了,晚上在梁蛟沉睡的時候,那把小手槍指向了梁蛟的額頭。
我控制住自己淺淺的呼吸,梁蛟卻猛地睜開了眼睛。
黑夜中,他的眸子如寶石一樣耀眼,帶著粲然的狠厲。
他猛地握住了我的槍口,他勾著唇角對我說:「我不能死,死了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我說:「梁蛟,你為什麼不去死,我恨你。」
我扣動扳機,子彈并沒有射穿他的頭顱。
意料之中,那把小手槍只是梁蛟哄我的工具。
每次訓練后,子彈全部被收走,我曾經試著藏過,很快就被發現了。
這場注定不成功的刺殺就是我在賭,我賭梁蛟對我的底線在哪里。
梁蛟坐起來,他把我抱住,我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頭,甚至我都品嘗到了血腥味。
「冬冬,我死了,你一定會嫁給別人,我忍不了。
「我要是死,一定會拉著你一起死,就算是下地獄,你也得陪我。」
梁蛟帶著笑意說著,目光卻不容置疑地堅定,他狠狠地咬住了我的手指。
「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10.
第二年,我知道了梁蛟的秘密,梁蛟有多重身份,他曾經以「張昭華」「王振云」等各種身份和別人談項目。
他和邊境的毒梟勾結。
最近邊境不太平。
梁蛟出去的次數多了,尚城死的人也多了,上面注意到了。
尚城來了個新警察。
梁蛟請他吃了頓飯,梁蛟笑得溫和說:「看你挺年輕的,怎麼不去大城市,來這個偏僻的地方。」
新警察叫齊知法。
齊知法被梁蛟的上位的氣勢唬住了,他有些瑟縮,肩膀一縮,語氣不自覺地壓低了。
齊知法:「這里考的人少……我就考過來了。」
我多看了齊知法幾眼,他看起來好像被嚇破了膽子。
梁蛟捏著玉扳指說:「尚城這個地方山清水秀,民風淳樸,來這里也挺好的。」
梁蛟說著笑瞇瞇地推過去幾塊玉石。
「尚城這個地方就是盛產玉,幾個小玩意,你可以拿著去玉佳苑看看。」
這幾塊玉石確實不值錢,但是送到玉佳苑,一塊可以換三十萬。
齊知法匆匆看了一眼,他不敢碰那幾塊玉,連多看幾眼都不敢。
梁蛟哈哈大笑,他習以為常,尚城沒人不怕他。
我沒說話,一臉冷漠地玩著自己裙子的流蘇。
梁蛟不給我手機,他也不讓我玩手機。
梁蛟見我自己玩,他又覺得不高興,一只手在飯桌下緊緊地扣住了我的手。
齊知法筷子掉了,他低頭撿筷子正好撞見。我有些惱怒,掐了梁蛟的手心一下。
梁蛟反而笑得滿面春風。
吃完飯后,梁蛟喝了點酒,他把我壓在車里,一雙眸子黑漆漆地看著我。
像是黑夜中準備捕獵的貓。
「你看了他十三次,怎麼著,覺得我年紀大了,喜歡看年輕的了?」
梁蛟歲數也不大,就是斷眉,加上那股子邪氣,看著像是三十多的,其實才二十八。
我說:「沒有。」
梁蛟語氣酸溜溜地罵道:「一個廢物孬種,我說話,他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也值得你看。」
說著,他強硬地按住我,吻了吻我的額頭說:「今天晚上罰你一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