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一個女孩涂著粉色的指甲,上面還貼著小白熊,她眨巴了下眼睛嘟囔著:「我們都睡著了,誰聽見她敲門了。」
妹妹站在角落,看見我來了,眼淚才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妹妹從小就這樣,沒人給她撐腰,她就不覺得委屈。
只有看到寵她的姐姐時,她的委屈才瞬間涌上來。
她眼圈紅紅地說:「對不起,姐,給你惹事了。」
我給她擦了擦眼睛,說:「不是你給我惹事,是別人惹咱們。」
我氣勢洶洶地走過去,把手里的黃頭盔猛地往桌子上一摔,對著輔導員就是大吼。
「你怎麼當的老師,她們把我妹妹關在宿舍外面,你不懲罰她們?」
「她們也不是故意的,也是沒聽到……」輔導員和稀泥,聲音越說越小。
那三個女生嚇了一跳,她們圍在一起對我指指點點。
「這是個潑婦吧。」
「底層人素質就是低。」
「真嚇人,我這輩子都遇不到這樣的人。」
她們都是城里人,都講禮貌,我是鄉下來的,我是潑婦。我不管別的,我就不想讓妹妹受欺負。
我說:「那我不管,我把妹妹好好送過來,你們把我妹妹關外面,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輔導員一邊勸我一邊和稀泥,我就是不饒人,最后那個為首的小白熊女生惱了。
她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給我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為啥我們都不喜歡程夏天啊,難道不是她自己的原因嗎?」
我妹妹,老實巴交的一個女孩。小的時候養的小雞死了都要哭上三天的小丫頭。
她能有什麼錯誤。
我瞬間就火了,直接腦子一熱給了小白熊女生一個嘴巴子。
我也沒想到——
就是這個嘴巴子,毀了我和妹妹的后半生。
4.
那個女生又哭又鬧,我沒搭理她。
我壓著輔導員給我妹妹換宿舍。
輔導員給妹妹換了宿舍,我又囑咐了妹妹幾句,回家后才發現自己膝蓋上的血流了好多,都粘在了褲子上。
膝蓋上的傷口和褲子粘在了一起,撕下來的時候,疼得我牙齒打顫。
我隨便找了點酒精抹了點藥就睡著了。
半夜,我是被一陣嘈雜的敲門聲吵醒的。
我居住的地方是個一個月三百塊錢的城中村,對面就住著房東一家,我以為就是房東來找我了。
打開門,眼前卻出現了三個男人,他們手腳麻利地捂住了我的嘴,控制住了我。
我聞到和醫用酒精很像的味道,隨后眼前一黑。
當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骯臟的倉庫里,周圍都是落灰的機器雜物。
我面前坐著一個男人,他蹺著二郎腿,衣領大開,露出胸膛,劍眉揚得很高,左眉毛斷掉了一點,「程冬冬,你打了我的女朋友啊。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是誰,還嘴硬說:「打就打了,咋的,你打回來啊?」
我沒想到,他是整個商城最有錢、最有權的一少,梁蛟。
女朋友,他也不是多喜歡,他就是突然想整一個人。
而那個人,不幸是我。
那天,他問我:「哪只手打的熊熊?」
我還沒說話,他的一雙皮鞋猛地就踩在了我的手掌上,我疼得慘叫一聲。
他抽著一根煙,像是看風景一樣挑著眉看我,一只腳卻毫不留情地在我的手上碾壓。
我疼得哆哆嗦嗦,卻倔強地也不求饒。
「有點意思啊?」他看著我咬著牙冒冷汗的樣子,他隨手把煙頭按在了我的額頭。
嘶的一聲,我感覺我的額頭似乎被燙出了一個洞。
疼得我恨不得在地上打滾。
「你挺有骨氣啊,不知道你妹妹能不能和你一樣有骨氣。」
他提到了我的妹妹,我瞬間慫了。
我妹妹怕疼,我不怕疼。
我不能讓我妹妹受罪,都是我手賤,我打人家干嗎?
我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猛地往地上砰砰磕頭。
「哥,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別找我妹,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我顫顫巍巍地說著,頭不停地往地上磕,我腦子嗡嗡的,我卻只有一個想法。
我要保護妹妹。
「行啊,不找你妹,可是我這氣還沒出完呢。」那男人把我拉起來,他看著我笑得有幾分狡黠。
「如果你堅持到最后不哭,我就放過你妹妹。」
他拍了拍手,三個男人圍住了我。
我忘了那天我怎麼活過來的了。
我記得我哭,我記得我像一只砧板上的魚在地上扭動。
我記得我挨打,鼻子流了好多血,一開始還能聞到血腥味,后來就聞不到了。
他們打女人是真狠啊。
手被皮鞋踩著碾壓,我沒哭。
揪著頭發挨嘴巴子,我沒哭。
把胳膊使勁往后扭,我都沒哭。
梁蛟看得煩了,他說:「這沒意思啊也不哭,把她妹妹帶過來一起整吧。」
瞬間,我就哭了。
眼淚混著血泥往地上掉,我抱住了梁蛟的大腿:「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妹妹。」
5.
梁蛟這種人,平時我是遇不到的。他家里的關系網盤根錯雜,在尚城就是說一不二的主。
他要玩我,沒人能救我。
不是沒想過找警察,我前腳在警察局打轉,后腳梁蛟就給我拍了妹妹的照片送過來。
他掐著我的脖子說:「爺什麼時候玩膩了,就什麼時候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