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睛,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個夏天。二十一歲的楚淵在雨中死死地抱著我,痛哭著和我說永別。
楚淵捧起我的臉,用自己的額頭抵住我的額頭:“留下就會拖累你,出國就要離開你。無論走哪條路,結局都是錯的。
我顫抖著開口,眼淚無聲無息地留下:“那現在呢?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我爸在美國站穩腳跟了,弟弟大學也學了接管公司需要的產業。
楚淵輕笑,柔軟的唇瓣貼在我的嘴角,溫柔的摩挲著。
“家族的產業和股份,我不再有繼承權。
他話音未落,我已經把他推倒在沙發上,唇與唇迫不及待地糾纏在一起。
“我什麼都不要。
我摟著楚淵的脖子,在他的攻勢下仰起頭喘息。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
情到深處,我突然想起一件很煞風景的事。
“那啥,楚淵。”我尷尬地看了眼小腹:“我今天生理期呢。
楚淵看了一眼我的手,目光灼灼。
我有了不祥的預感:“還是不要吧……”
他也不說話,就眼巴巴地望著我,一臉若有所求。
兩分鐘后,楚淵抱著我進了房間,嘴角掛著得愿以償的奸笑。
在楚某的哄誘下,我直接請了病假,和他一起賴床到了十二點。
“你去做飯。”我推了推楚淵的肩膀,楚淵像八爪魚一樣拿我當人形抱枕,埋進我胸里直搖頭。
“遙遙,我困,想睡覺。
“讓你縱欲,讓你只顧自己爽(-᷅_-᷄),活該!”
楚淵拱了我一下,假裝沒聽見。
“幼稚鬼。”我腹誹,但自己也不想起,饑餓感實在無法戰勝懶癌。
這時,門鈴響了。
“你去開門。”我又推楚淵的肩膀,楚淵趴著我胸前哼哼唧唧:“肯定是你的快遞,我最近都沒買東西。
“喂,你差不多得了。
一米八猛男楚淵開始嚶嚶嚶:“遙遙,我腰酸。
我受不了了,在他臀部用力拍了幾下,抓著鳥窩般的頭發下床,隨手拿起楚淵的外套披上,打著哈欠去開門。
我想,我此時的臉色一定很不好,不然站在門外的季澤和虞菁也不會表情復雜。
我面無表情關上門,再一次推開——絕望地發現還是那倆人,真的不是我睡懵了看花眼。
還是虞菁修養好,她還很溫柔地和我打招呼:“中午好,南小姐。
什麼玩意兒???
我的前任坐在我正對面。
我的前任的現任坐在我斜對面。
我的現任還在房間里呼呼大睡,雖然喊他過來就能搓麻將了,但我一點也不想讓他加入。
更別說季澤正死死地盯著我身上男式外套,眼里好像有火。
“所以,兩位究竟有何貴干?”我問,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吵到楚淵。
我不想讓楚淵和季澤見面,非常非常不想。
季澤幽幽地望著我:“才幾個月就已經找到新歡了,真厲害啊。
我黑人問號:“你個劈腿渣男哪來的臉說這種話?”
“當初是誰說我和你是普通朋友來著?”
“誰整整兩年把我當替身來著?”
“誰成天對我愛理不理,一副和我談戀愛是施舍來著?”
“現在帶著未婚妻來我面前,指責我有了新生活?季少爺,你腦子有問題吧,合著全天下人都得繞著你轉唄,被你劈腿了還得對你死心塌地?”
“南小姐……”虞菁動了動唇,我沖她笑:“無意冒犯,虞小姐,我不針對你。
季澤啞口無言,他咬牙別開臉,不讓我看到他的表情。
“我們要結婚了。
”冷不丁的,他突然說。
我說:“哦。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他睜開眼睛望著我,看起來似乎有幾分期待。
我要抓狂了:“你們跑來我家就為了說這個?有事不能發微信嗎,實在不行發郵箱也可以啊!話說你們到底是怎麼打聽到我住所的?!”
有錢就能為所欲為侵犯人隱私嗎!
“阿澤說放不下你,需要給你一個交代。”虞菁優雅地抿了一口茶,微笑:“現在看來,南小姐過得很好,阿澤不用擔心了。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
自我為中心絲毫不為他人考慮的季澤,插足別人感情還理所當然的虞菁,因為我懶和怕麻煩沒有正面剛,就一而再再而三蹬鼻子上臉。
我強壓下拿茶潑他們的沖動:“別惦記我了,麻煩你們麻溜地滾出我的世界,謝謝。
“遙遙,送快遞的怎麼這麼吵啊?”楚淵的聲音從房間里出來,我身體一僵,季澤和虞菁的視線也被吸引過去了,楚淵揉著惺忪睡眼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衣服松松垮垮地披著,露出脖子和鎖骨上曖昧的紅痕……
“你……”季澤在看清楚淵的臉時,表情突然變得奇差無比,楚淵的眼神也冷了起來,兩個男人充滿敵意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
玻璃掉落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滾燙的茶水撒了一地,虞菁置若罔聞,只是呆呆地看著楚淵。
“楚……楚淵學長?”
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楚淵掃了失魂落魄的虞菁一眼,皺著眉思考了片刻,才說:“哦,是你啊。
“你們……”
“你們認識?”
我和季澤同時問,他看著虞菁面色不善,我望著楚淵目瞪口呆,不會吧不會吧,世界上不會真有這麼狗血的事吧?
“終于見到你了……”
虞菁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眶濕潤,看向楚淵的眼神深情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