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沉說了個地址。
他拿起西裝外套,起身邁著步子緩緩離開,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回到沈家,可巧長姐沈慧出差回來了,一見弟弟一副丟了魂的樣子,幸災樂禍地問:“看熱搜了吧?小沉沉找了個比你帥的男朋友。”
沈宴睨了他姐一眼說:“你眼睛什麼時候瞎的?”
沈慧倒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當初我就跟你說了,別仗著她喜歡你,愛搭不理,你偏不聽。
“她…從來沒跟我說過。”沈宴喃喃自語,臉色蒼白。
他一直以為,她是因為寧琳瑯才離開的,如今想來她大概是攢了很多很多的失望,才選擇離開。
沈慧接著說:“還有女人最忌諱前女友這種生物了,你偏偏還跟寧琳瑯藕斷絲連。
沈宴大聲打斷說:“我才沒跟寧琳瑯藕斷絲連。當年是她一直打電話哭著說要見我最后一面,我一時心軟才去吃飯。”
還頂嘴?
沈慧收起笑容,冷哼一聲說:“你對她心軟,就別怪小沉沉對你心狠。”
沈宴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4
林沉沉處理完網上爆料的事,剛回到酒店就接到孟凡的電話,約她明天去沈家的筑云齋吃素菜。
他說,吃不著沈家的人,那就吃吃沈家的菜解解饞。
林沉沉:“……”
菜剛端上來,林沉沉翻了個白眼說:“我說孟大導演,你這編故事的能力越來越強,不如改行去當編劇?”
孟凡聽得糊涂問:“哎喲喂,我比竇娥還冤。我寫的那些都是有圖有真相的。”
“去你的,你說沈宴出車禍,這個哪里來的有圖有真相。”林沉沉說。
孟凡嘿嘿一笑說:“這個不是我爆料的,不過出車禍是真事。”
林沉沉聽了心里咯噔一下,臉色略微發白,故作淡定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大約是你離開后的一個月吧,有一天晚上,他突然自己開車出去,車技菜,還開得有些快,就跟人撞上了,折了三根肋骨,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眼見林沉沉臉色白得像雪,孟凡剎車,沒再說下去,話鋒一轉問:“你真跟那姓顧的小子談了?”
林沉沉還沒從車禍的事里回過神,呆呆地點點頭。
“真放下我們的沈三公子了?”孟凡自然不信。
林沉沉喝了一口酒,壓一壓心里的慌亂,“如你所見!”
“真該帶著他去鄒家兄妹前面耀武揚威一番,哈哈哈哈哈哈!”
孟凡淡淡地笑道:“你說得熱乎,可你這眼神沒有半點溫度。”
他記得,林沉沉說起沈宴時的眼神,那是比巖漿還滾燙。
林沉沉沒接話,埋頭吃菜。
孟凡倒了杯酒,舉杯長嘆說:“來吧,為咱倆這對難兄難妹干一杯。”
林沉沉嗤之以鼻:“別!咱倆可不一樣。你是活該。前科累累,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沈慧姐哪里能看上你。”
孟凡苦大仇深地喝掉杯里的酒,“我已經改邪歸正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的花心是刻在基因里的,這輩子是沒希望了。”林沉沉說。
孟凡被噎得絕望,索性聊聊電影轉移話題。
雖然知道沈宴大概率會不高興,但他還是為了電影,插兄弟兩刀,按照原計劃讓顧霖出演《探案有喜》的男主角。
林沉沉一回到酒店,就立刻直奔顧霖房間,告訴他,拿到角色了。
顧霖并沒有很開心,盯著手機看了半晌說:“愛情這杯酒還真是苦。”
于洋為了不再被人抓著把柄,昨晚打電話給他說,最近兩個人暫時不要聯系。
平日里,一天三頓的電話消失了,顧霖心里空落落的。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他迫切想回到川東。
林沉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明天下午就走。明早,我先去辦件要緊事,你在這呆著,別亂跑。”
沈家別墅門口,林沉沉深吸了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劉媽開了門,一看是她,朝屋里大喊:“先生,沉沉小姐回來啦!宴哥!沉沉回來了!”
沈宴也在?
林沉沉愣了一下,孟凡昨天臨走前明明跟她說,沈宴要出差。
她脫了短靴,穿上棉拖,走了進去,沒走幾步,就看到沈昌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報紙。
“沉沉,回來啦!”沈昌一臉激動。
林沉沉笑回應:“沈伯伯,好久不見。”
雖然當年離開前給沈昌發了信息,但她始終對自己的不辭而別感到愧疚,畢竟沈昌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甚至還給她備了嫁妝。
父母親在她十六歲時意外離世,是沈昌給了她一個家。
兩人在客廳說了會話,沈昌接了個電話,單位有急事必須去一趟。
他臨走前特意跟林沉沉說,去年外出時買了幾支不錯的毛筆,一直放在她的房間,讓她去拿。
房間的布置還是她住時的模樣,只是書桌有些凌亂,堆滿了宣紙,桌腳邊還有幾個紙團。
“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回來呢?”
熟悉的聲音從背后響起,林沉沉一回頭就看到沈母站在門口,依舊一臉冷淡,但好歹沒有厭惡。
林沉沉禮貌地說:“沈伯母,好久不見,我來看看沈伯伯。”
沈母沒搭話,掠過她,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張宣紙說:“這是他在家養傷寫的。”
紙上寫著“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