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不乖。”夢里的我被拿劍的他驚醒,氣不過,當即光著腳從寢宮里跑出去,沖進了蕭讓的屋子。
一巴掌將熟睡的蕭讓給拍醒了。
順便還說了句:“我乖你奶奶個腿!”
1
屋內一燈如豆,我抱著雙腿蜷縮在床腳,聽見腳步聲越走越近。
窗外是嘈雜的血肉割裂的聲音,簾帳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掀開,火光滲入床內,我看著面前放大的蕭讓的臉,直往后縮。
蕭讓手上的刀正往下滴著血漬,他面色冰冷地看著我說:“陛下,你不乖。”
緊接著,那把帶血的刀便朝著我砍了下來。
我大叫著從夢里醒來,這已經是蕭讓在夢里殺我的第一百零八次了,我好不容易入睡,又被嚇醒了。
他娘的。
我氣不過,當即光著腳從寢宮里跑出去,路過三個月洞門,又穿過長長的九曲回廊,終于沖進了蕭讓的屋子。
門口的侍從眼睛都看直了,但是因為我是皇上,他不敢攔我,只能看著我沖進去一巴掌將熟睡的蕭讓給拍醒了。
順便還說了句:“我乖你奶奶個腿!”
蕭讓從夢里醒來,瞇著眼睛看著我,臉色多少有些不好看,不知他這幾日忙什麼,娶我的時候已經是大齡剩男了,如今也不注意形象,胡子巴拉的,就著燭火看起來,多少有些兇神惡煞。
看清楚是我,他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陛下要做什麼?”
聽見他的聲音我才后知后覺怕了起來,急忙扯住他的衣角,嗲嗲道:“也沒什麼,就是有幾件事想跟你商量。”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我,看得我有些發怵。
我雖然是這南澤國的國主,可全國上下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我不過一個傀儡罷了,真正主宰整個國家大事的人,其實是我的皇夫蕭讓。
我娘,啊也就是先帝,一點也不懂人間艱險,非要搞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一套,所以從始至終后宮里就只有我爹一個,我娘還不愛生娃,導致國家之大,能繼承大位的卻只有我一個。
可他倆成日里卿卿我我,對我這個意外并不好好教育,導致一把年紀了,我問啥啥不會,教啥啥不懂,只有那青樓里的規矩能滔滔不絕說出一堆來。
我娘覺得我實在沒救,原本打算再生一個的,可意外來得真快,我爹出去打仗,結果英勇就義了,我娘得知消息痛不欲生,原本好好的,沒幾日就不行了,快死的時候,知道我這塊爛泥自己不成,就打算為我廣招夫婿,然而皇榜還沒發出去,蕭讓不知道哪里得的小道消息,便毛遂自薦了。
我娘看著他手上的兵符,嘆了一口氣,答應了這門婚事。
沒多久,我娘便西去了,我登帝位,蕭讓冊封皇夫,天下無人敢惹。
我也不敢。
蕭讓娶我的時候已經是二十二歲的高齡剩男了,起先聽說家里給他也說了好些個姑娘,但是他說什麼都不娶,鬧得蕭家老夫人拿著拐杖到處找他要揍他。
但是他不為所動,時間長了,大家都以為他是個斷袖,也沒人在意了。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新婚之夜我真的是心驚膽戰,生怕我們的床上再冒出個男人來,我又是個喜歡臉皮的,萬一再長得好看一些,我是留下呢?還是留下呢?
然而,蕭讓根本沒給我機會!
他娘的,說出來小成子都不信,新婚當夜,我被蕭讓摁在桌前,足足看了四個時辰的折子。
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眼窩深陷,腳步虛浮,小成子勸我說不能縱欲過度。
我問他,如果我說我批了一夜奏折,你信嗎?
小成子直搖頭。
我長嘆一口氣,他又道:“我還沒有見您這麼努力過。”
我無奈:“你們皇夫逼的。”
小成子:“我們皇夫看起來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啊。”
我:“是個人都做不出來這種事的好嗎!”
我氣得只想踢蕭讓幾腳,可是我不敢,我是慫包。
不過小成子卻另有想法,他說:“都這樣了,皇夫還是不肯碰您,您說……那什麼……皇夫是不是那方面,不太行啊?”
我“哦?”了一聲,隨后點頭,表示原來如此。
所以為了照顧蕭讓的情緒和尊嚴,三年了,我都沒有進過他的屋子。
2
今天進蕭讓的屋子,其實純屬意外,也就是我氣性有些大,一時沒忍住,所以才跑過來了。
蕭讓看了眼我光著的腳,伸手從我的腋窩穿過來,將我抱到床上說:“雖是春天,乍暖還寒,別染了風寒。”
我將腳捂進他的被窩,頭一次這麼兩個人單獨相處,我有些尷尬,于是口不擇言道:“你怎麼一個人睡啊?”
蕭讓:“?”
他挑眉看我,眼睛里全是疑問,我有些尷尬,又補充說:“你那些寵妾啊什麼的都可以一起睡一睡,多暖和,是不是?”
蕭讓有些不高興:“陛下有什麼事,盡快說,臣明日還有要事,需要休息。”
我低下頭對手指:“就是那什麼,我宮里的水果不多了,我想吃南地的貢橘。”
蕭讓“嗯”了一聲,又說:“明日讓他們送。”
我繼續說:“我還想做幾件好看的衣服,聽說京里最近流行素色的綢緞,我想要幾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