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開學,還有半個月才能見到她。
周也棠跟著媽媽再次踏入絳城地界時,感冒非但沒好透,反而更厲害了些。整個人裹在灰色羽絨服里,又帶著厚厚的皮帽,活像一頭小狗熊。說話也是甕聲甕氣,
周媽媽在車上就忍不住嗔怪女兒,“你說說你,咱們家里的碳都燒不完,在家暖暖和和的多好。你非惦記著回你那個小屋,你們連地暖都沒要,這種天氣回去學習,手不都凍掉了!”
她替女兒拿定主意,“你這樣過去我不放心,這樣,你先跟著我去上工。等感冒徹底好了,你在回你那兒去。”
周也棠暈暈呼呼地點頭,靠在媽媽身上,“都成,您現在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我可太難受了。”
周媽媽也不坐公交車了,在火車站外攔了輛出租車,一上去就給主家發消息。母女在出租車上待了半個小時后,出租車將她們放在絳城有名的富豪區明月豪庭外。
兩人刷了門禁卡,由周媽媽領著到了一棟別墅前。
周也棠大睜著眼睛,看著別墅前在冬季依然常青的樹木和音樂噴泉,也沒能免俗的在心中感慨有錢真好。
這是周也棠第一次踏入媽媽的工作地點。
赤色的地板亮的可見人影,每一樣家具單從外表就能看出其價值昂貴來。房間里氣溫極高,身上的羽絨服和皮帽子根本就穿戴不住,很快周也棠額上就出了汗。
客廳貴妃椅上的女人聞聲坐直了身子,笑道:“阿姨,你總算是回來了。我想你做的海鮮粥想的厲害。”
周媽媽介紹道:“這就是我的女兒,之前把情況跟您說過了。
”
女人說:“沒事,先讓孩子在這呆著吧,又不是住不開。我聽老齊說過,這孩子學習還挺好的,在重華常考第一。”
聽見周也棠被夸,周媽媽臉上的笑容更加實心實意,“孩子能在重華這樣的名校上學,還要多謝齊老板,要不是他,我們孩子哪進的去。”
女人無謂擺擺手,“老齊這人,就是熱心腸。”
是的,周也棠轉入重華所借的這層關系,正是媽媽如今在做工的齊老板家。
那陣周媽媽常為了女兒的學校郁郁寡歡,人心里有事,面上總能看出幾分。“齊老板一聽我說,立刻就笑了,說‘我還以為什麼事,不用愁,這事我替你去跑。’多好的人啊,老天保佑齊老板的生意順順利利,家里和和滿滿才好。”
周媽媽領著女兒來了自己的房間。她在這兒住得是間工人房,空間雖然不算大,卻帶了獨立衛浴。這樣一來,周也棠住的也方便,也不用打擾主人家。
周也棠在床上躺著,由媽媽替她倒了杯水。周媽媽熬粥去了,她吞了感冒藥,身子一偏,在暖融融的環境里很快睡著了。
戚航的消息是在周也棠刷試卷時進來的。彼時周也棠正盤腿坐在床上,以飄窗為桌子全神貫注的解題。
試卷做完了,周也棠伸一伸懶腰,向樓下的綠植望望,歪在被上又一會才拿起手機。
戚航發來消息是為了問她,可否開個視頻電話幫忙講題。
周也棠赤著腳從床上下來,三兩步打開櫥子,從書包里翻出條耳機來。她將耳機攥在手里,這才向戚航回復說【可以的,剛才在做題,沒有看到消息】。
她插上耳機,心情有點忐忑,等待著戚航的來電。
戚航的視頻電話很快進來,在已有裂痕的屏幕界面上,周也棠看見了戚航的面貌。他穿著白色毛衣,人似乎是坐在桌前,身后的房間整潔明亮,靠墻放置著黑色琴袋。
熟悉的聲音傳來,“周也棠,你徹底康復了嗎?”
周也棠說,“身體倍棒,百病全消。”來到這里當天,她就飽飽睡了一覺。后面兩天都沒有出去,天天在溫暖的房間捂著,什麼病都好透了。
戚航笑了笑,靜靜看著周也棠。
周也棠忽然有些難為情,她清咳一聲,“你哪道題不會,讓我來看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