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一樣嗎?”媽媽生怕我多想,揮著鏟子讓凌驍滾,“悅悅是我的小棉襖,我還想多留她幾年呢。”
“那你不如留她一輩子。”凌驍掃了我一眼,我心里一咯噔,就聽他道,“干脆你讓我娶了她,一舉多得了不是?”
“我看你是皮癢癢了!”
凌驍這句話也許真心多過玩笑,但我無比清楚地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媽媽揪著他的耳朵擰了一圈,“你要真能找到悅悅這樣,聰明漂亮又孝順的,我做夢都能笑出來。”
凌驍嘆了口氣,“你要打開解題新思路啊媽,為什麼不能就是……”
“哥!”我大喊了一聲,打斷凌驍的話。
不要再這樣了。
不能再這樣了。
我開始刻意地躲著凌驍。
他這人一貫吃軟不吃硬,我比誰都清楚,這樣的態度最容易激怒他。
可是我沒有更好的辦法。
盡管之前,我們之間就有些奇怪的曖昧氛圍,但只有沒有戳破,我們就能相安無事地扮演者兄妹的角色。
可是現在,平衡被打破了。
哪怕我們只字不提,也會在每個對視里心知肚明。
幸好,有媽媽充當粘合劑,我在家中才沒有過分尷尬。
只可惜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最擔憂的場景還是出現了。
爸爸臨時被派到南方出差,而月底就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媽媽毫不猶豫地跟著飛了過去。
——家里只剩下了我和凌驍。
更讓人窒息的是,我們兩個的生日也要到了。
為了不和凌驍一起過,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我特地喊上了好姐妹,在外面胡吃海喝一通,磨蹭到十二點才悄悄回家。
所有的房間都黑咕隆咚的,只有客廳里亮著一盞小燈。
凌驍歪著頭睡在沙發上,手里還帶著媽媽烘焙用的手套。
他面前的茶幾上,放了一個丑兮兮的小蛋糕,不用猜都知道出自誰的手。
我躡手躡腳地靠近,想給他披個毯子,卻還是把他吵醒了。
“誰?”凌驍猛地坐起。
我尷尬地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到他看清楚我的臉,冷笑著瞟了一眼手表,活動了一下關節。
“你還知道回來?”
“不回來我去哪兒睡……”
“呵,你不是路邊拉一個人,就能去開房嗎?”
凌驍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我不甘示弱地回視。憑什麼這麼說我,我明明就只拉過他一個酒鬼!
墻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
奶油香甜的氣息飄到我的鼻尖,我忽然意識到,凌驍到現在沒吃蛋糕……他不會專程在等我吧?
我承認自己心軟了,舉手向他妥協,“我們今天不吵架好嗎?生日快樂。”
凌驍的表情稍有緩和,“吃蛋糕了嗎?”
“吃了。”我點頭。
——其實沒有。
他的眉頭再次皺起,“跟誰一起的,男的女的……算了,關我什麼事,吃了也得給我再吃點,我吃不完。”
凌驍丟給我一個叉子,我蹲在茶幾旁邊,在他灼灼的目光里,慢慢戳起一塊蛋糕。
“怎麼樣?”他問我,神情略有緊張。
“……烹飪界不能有你。”
隨著我話音落下,墻上的時針終于指向了十二點。
小姐妹告訴我,今晚可能會有流星雨。
我對許愿這種東西一貫是不相信的,或者更確切地說,我不相信我的幸運。
可是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都睡不著。
真的有人對著流星許愿,美夢成真過嗎?
我披上外套,慢慢推開了陽臺的門。
理智告訴我,我是鬼迷心竅了。但情感上,我仍舊努力地瞪大眼睛,搜尋著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