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會所,一幫人喝高了,吵著要去唱歌。
方楚年喝得最多,吵得也是最兇。
“每回都是咱們這幫五音不全的人去唱,耳朵都聽瞎了。不如我叫幾個人過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怎麼樣?”
半小時后,唐余笙趴在窗戶邊,看著加長林肯上,走下來七八個戴著黑色口罩的帥哥,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敢情這是來了個男團!
一向愛湊熱鬧的唐余笙,這回卻出奇得安靜。她在納悶自己明明沒喝高,怎麼看著那個子最高,穿白襯衣的男孩子,眼睛里一閃一閃的,好像藏著滿天繁星。
方楚年拎著酒瓶,醉醺醺地走過來,“小唐總,看上哪個了?”
唐余笙毫不客氣地揚揚下巴,“白襯衣那個。”
“你說葉棋言啊。”方楚年有些失望,“不瞞你說,他是這幾個新人里面,我最不看好的。”
唐余笙詫異,“喲,此等人間絕色都入不了眼?”
方楚年搖搖頭,“這孩子靦腆又慢熱,你要多說幾句話,他恨不得立馬社恐發作。本來都淘汰了,結果有個導演執意要留,說他身上有如今娛樂圈稀缺的氣質,可我愣是沒看出來。”
唐余笙嘴角含笑,目不轉睛地盯著葉棋言坐在人群中,手足無措的模樣。“唔,可惜了,楚少爺年紀輕輕的,眼睛怎麼就瞎了呢。”
“葉棋言!”方楚年招手示意他坐過來,“這是唐總,我們的金主爸爸,干了這杯酒,下一個出道的就是你。”
“你丫瞎說什麼呢,別教壞了小朋友。”
唐余笙本想擺手示意不喝,結果不小心碰到葉棋言的手。冰涼的觸感,兩人同時全身一僵,整杯紅酒悉數灑到她的裙子上。
葉棋言慌亂地找紙巾,方楚年臉色一黑正欲發作,唐余笙連忙打圓場,“得了得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睡美容覺。楚少爺,小葉同學我就帶走了,回見。”
方楚年一聽不干了,嚷嚷著,“唐余笙你過分了啊,潑你一杯酒,你就把我的人帶走,你怎麼不干脆去搶啊?”
唐余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凡是我看上了的,就是我的。這麼簡單的道理,就不需要我親自教你了吧。”
走出老遠她又折回來,從方楚年口袋里搜了根煙,叼在嘴上。
“哦對了。”唐余笙口齒不清地說,“以后不要再帶他來這種地方。否則,我會不高興的。”
上車后唐余笙一言不發,猛吸了口煙,狠踩油門,幾分鐘后,她把車停在經紀公司的宿舍門口,“回去吧,早點休息。”
葉棋言卻遲遲沒動,他臉色微紅,目不斜視地低聲說:“謝謝你,我以為……你會帶我去酒店。”
唐余笙輕笑起來,左手指節輕叩著方向盤,眼角眉梢染上幾絲嫵媚的風情,“那你想去嗎?”
葉棋言坐在副駕駛,是規規矩矩的學生模樣。脊背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手指蜷縮了又伸開。
他說:“我還沒準備好。”
不是“不想去”,而是“沒準備好”。
唐余笙懶洋洋地扭頭看了他一眼,語氣突然嚴肅起來,“你會火的,沒必要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委屈了自己。”
她俯身在車載置物箱里翻了很久,最后找到一張金閃閃的名片扔給他。“有事就給我打電話。當然,沒事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葉棋言道過謝,小心翼翼地把名片收好,又不放心地提醒唐余笙路上注意安全,這才下了車,一步三回頭地走遠了。
表面上看起來光鮮亮麗,飛揚跋扈的唐家大小姐,其實只是個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