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的車子猛一剎住,停在了我的面前。
司機罵罵咧咧的下了車,警告我別玩碰瓷的把戲。
碰瓷?
同樣的辭藻勾起了無意間儲存的回憶。
波瀾。
五萬。
拿錢滾蛋。
眼神里閃出了一抹光,我朝著對我罵罵咧咧的男人鞠了一躬,而后朝著身后的公交車站狂奔而去。
……
8
白天去商場吹冷風,夜里去波瀾夜店門口蹲點。
半個月過去了,我終于等到了我夢寐以求的那個人。
當我拼盡全力撞上去的時候,那一刻我竟然有點慫了。
酒紅色的車身帶著前包圍,停在了距離我大概五厘米不到的地方。
今晚的他遠比那夜在派出所里,更加的魅惑。
純黑色的絲綢襯衫,垂墜感極佳。
「這他媽的還沒到一個月呢,又來一個碰瓷的?」
男人俯下身,對著我蜷縮起來的身子研究起來。
「五萬就行,給錢我就走。」
記憶里他的抱怨不是錢,而是對方戲太多。
「呵,這年頭騙子都這麼直白了嗎?臺詞都不愿意說全了?」
該死,這男人怎麼這麼難伺候,墨跡的不行,痛快的也不行。
就在我盤算著下一步的時候,抱著膝頭的我被強行分開了。
「是你。」
幾乎沒有任何的質疑,他認出了我。
「你這現學現用的招式很厲害嗎,哪個老師教的?還是說殺人不夠有意思,改玩碰瓷了?」
戲謔的話語聽不出憎惡,更多的是好奇和玩笑。
「我缺錢,你有錢,這是最快的方法了。」
眼神中充滿了對錢的渴望,男人也看出了我的幾多真誠。
半晌,他才輕搖著頭,給我下了評價。
「真是個小瘋婆子。
」
……
半個小時后。
坐在夜宵攤位上,我狼吞虎咽的如同一只剛剛轉世投胎的小饕餮。
男子有些嫌棄,可還是把餐盤推得離我更近了一些。
「幾天沒吃飯了?」
「吃了,但是都是剩飯,沒有熱乎的好吃。」
講的都是大實話。
這幾天我蟄伏在商場的小吃街里,仔細觀察,每次都能預判出剩飯又多又干凈的那一個。
他的手機響了,當著我的面他直接按下了免提。
對方應該是那夜的律師,即使通過了電波的轉換,我依舊聽出了那個有些過低的聲音。
對方講述了我的各種情況,包括那夜案子的后續。
「知道了。」
我沒慌,只是有些微微感到丟臉。
尤其是對方說出我的未婚夫是個智障的那刻,我少女的自尊心還是被深深刺痛了。
沒過多久,他的微信又來了提示音。
自顧自的吃著,而他則在仔細盯著屏幕研究。
「你等了好幾天了,就是為了蹲我?」
點頭。
「你到底什麼目的。」
「錢。」
大言不慚的說著終極目的。
「五萬塊值得這樣用心思,果然是小孩子。」
對于我的「老實交代」,唐奕嗤之以鼻。
「你真的把那個男人給砸了?」
點頭。
「你就不怕……真要賠了自己給人家做媳婦嗎?」
他起了惡趣味,亂逗弄了我一通。
臉上微微有些紅了,可我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
「我只想去高考。」
「好,這答案我喜歡。」
清脆的掌聲猝不及防的響起,我看到唐奕臉上爽朗得意的笑容。
他喊來服務員結算,給的小費遠比菜價還要高。
未來,似乎真的被我「撞」出來了。
9
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能叫人變鬼。
在唐奕的操作下,我換了身份,成了國外某高校的新生。
遠離家鄉甚至是故土以后,我終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
我拼命學習,在別人還為某個學科糾結的時候,已經以全優身份拿到了雙學位。
求學期間,假期我都會回國,陪著唐奕做事。
他帶我出席各種酒會,研習各項機能,掌握上流社會的生存法則。
我們倆之間不似合作,也不是有禮貌親疏的長輩與后輩的關系。
「記得要聽我的話。」
每一次,當他撫摸我的頭發,我總有被被 rua 狗 rua 貓的錯覺。
我知道,我之于唐奕,一定有更深層次的作用。
欠太多東西,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這一天,我又跟著他去馬場學騎馬。
唐奕有事,提前走了。
百無聊賴的我牽著馬,四處晃悠。
隔著不遠,我看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離得越近,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就越深邃。
其實我不喜歡馬場地上的沙塵,所以總是帶著口罩,自然也不害怕被人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