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不愛啤酒啊——
發現自己對她的了解不夠深,夠章彧很心虛,但也因為發現這一點,讓他更確定,她很愛他。
想起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一股暖意涌上心頭。
“那天就麻煩你了,我可能逃不了。”單天恩感激的望著承諾要幫她擋酒的伙伴。
她不是不明白李君奕對她的心意,他一直很溫柔,靜靜的守候等待,就像是她的天使。
她想過,自己將去美國主持分公司,屆時會與他一同共事,或許三、五年后,她會接受哥的建議,嫁給君奕,試著愛上他。
“就一直站在我身邊吧。”李君奕微笑,說的話很露骨,曖昧的氛圍讓人感受到他對單天恩的在乎,非常高調。
叮咚叮咚——
正好,電鈴聲響起,阻止了章彧的暴走抓狂。
“外送總算來了,別動,我去就好。”李君奕體貼紳士的把單天恩留在位子上,起身去拿外送,臨去前,禮貌性地回頭對章彧微笑。“章先生,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吧。”
“多謝。”章彧皮笑肉不笑的掀了掀嘴角。
待他離席,單天恩才抽空詢問,“找我什麼事?”
章彧原本說有事請她幫忙完全只是借口而已,只好轉移話題。
“單天齊在哪一天結婚?”
天恩給了他一個三周后的日期,他這才安心,這表示在他出差這段時間,她不會突然消失不見。
“那麼快了,我知道你很忙,時間不多,但是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誰幫我這個忙……”靈光一閃,他裝出一臉煩惱樣,還嘆息給她看。
單天齊說,想要的東西,就要不擇手段得到,他同意,并且決心效法單大執行長的人生哲學。
那個什麼君什麼奕的,算什麼?!他章彧對天恩的了解,絕對不比他少!
第二天下班后,單天恩被迫坐上章彧的車,開向位于信義計劃區的家。
在車上,她不答應任何一句話,只是望著窗外不理會他,覺得他昨天說要她幫忙,根本就是亂講。
“要你幫的這個忙,我很難啟齒。”昨天在她家,他就是這麼回答她的詢問,直接要她今天跟他走一趟。
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她耐心的跟他耗。
“小聲一點,動作不要太大。”站在門前,章彧神經兮兮地掏鑰匙,還叮囑她要小心。
三段式門鎖開啟,兩人一同踏進他的住處。
舊地重游,單天恩心情有些復雜,認識章彧多年,她很少到他家,除了一種情況之外,而通常那種情況,他的住處都不會太整齊清潔。
今天,她很難得的看見干凈的地板,空氣中沒有酒味,而且還是章彧自己開了燈,房子整個亮了起來。
“這個給你。”一進門,他就給她一個新的口罩。“戴上。”然后彎身脫鞋,對著房子內呼喊。“恩——小恩,出來。”
單天恩瞪他。干嘛幫她取這麼軟的小名。
正想要嘲弄兩句,就聽見清脆的鈴鐺聲,“叮叮、叮叮——”
“恩,過來,不要怕。”章彧語氣很溫柔,從來沒見他對誰用這種口氣說過話。
順著鈴鐺聲望去,單天恩在章彧房門口,看見一顆探出門的橘色貓頭。
“是貓咪!”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撫著胸口按捺激越的心跳,冷傲的臉部線條整個放柔,全心望著那有雙圓圓黃玉眼和圓圓臉的橘子貓。那張貓臉看起來好呆,但是好可愛!
橘子貓歪頭回望她,然后發出非常幼稚的叫聲。
“喵——”它疑惑的看看主人,再看向主人身旁的女人,然后優雅的走出來。
直到它走出門口,單天恩才發現,成貓體型的橘子貓,少了左腿。
還來不及訝異,貓咪就用三只腳快樂的奔向她,在她腳邊來回磨蹭撒嬌喵叫,然后倒在地上對她露出白白的肚皮。
“喵——”摸我吧!
“我的小恩喜歡你!”章彧表情驚訝極了。“這是它第一次沒有躲起來,小恩很怕生的。”他笑著蹲下來,撫摸圓圓的貓肚皮。
小恩被摸得很舒服,瞇眼伸展身體,發出誘人的喵嗚。
“太好了,小恩不怕你,我就不擔心我出差這兩周沒人幫我喂它。”章彧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松了一口氣。
“好可愛,你怎麼會養貓咪?”單天恩跪坐在地上,不敢碰貓,可臉上卻是全然的疼惜。
剛從美國回來那年,嬸嬸送她一只非常漂亮的金吉拉,她疼入心坎里,卻對貓毛和貓砂的粉塵過敏,引發氣喘呼吸困難,在她住院期間,堂兄便作主將貓咪送走。
她不舍極了,但事后知道貓咪過得很好,也就放心了,同時也斷了想養貓的念頭,因為身體不允許。
“忘了哪一天,我出差回來,開車到你家附近,聽見幼貓叫聲,看見巴掌大的它倒在路邊,后腳斷了一只,像是被車子碾過,我想,如果你還在,聽見它的聲音一定會救它。”他有意無意的透露出她離開后,自己仍會在出差回來時先往她家跑的習慣。
“我把它送去獸醫院,花了很久時間救治,缺了腳的米克斯很難送養,既然都救了,就自己帶回來養,這家伙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加上是在你家附近撿到的,所以我幫它取名叫小恩。
”
再暗示她,他借著養這只貓,來排解對她的思念。
“也許是因為小時候重創的關系,小恩很怕生,一開始養它,Claudia幫了我一陣子,小恩認得她氣味,所以不怕她,有時候沒法拜托Claudia,我只好送小恩去住宿,但小恩非常怕生,每次我出差回來去接它,寵物店都會無奈的告訴我它吃得非常少。
而現在Claudia懷孕了,我又不好意思麻煩她來幫我,我想,在自己家里,小恩會比較自在,而且它不怕你,我可以不用擔心它不吃東西不喝水。”
這樣的解釋,單天恩信了。
她因為呼吸不順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也是在擔心剛養一周的小貓咪會害怕,怎麼辦?
“我知道你對貓毛過敏,放心,我研究過了。”章彧拉著她,告訴她電動貓砂盆在哪里,清理很簡單而且干凈,不需要動手,他不在的這幾天,還會幫小恩穿上衣服,貓毛不會亂飛。
他把房子維持得很干凈,空氣流通,減少過敏因子,單天恩進來半小時,眼睛都不會癢,也不回打噴嚏。
于是她放大膽子去摸小恩,結果貓兒給她快樂的呼嚕聲。
“第一次看見你房子這麼干凈,你轉性了?”男人嘛,多少會有一點不愛干凈,他家維持得這麼整潔,讓她很意外。
“因為我想,說不定你哪天回來,會想見我家小恩。”他手插在褲袋里,望著她的眼,坦誠的說出他會改變生活習慣,是因為她的關系。“臟亂的房子不適合養貓,更不適合嬌貴的你。”
“哼。”她輕哼一聲,說她嬌貴這件事,她無法反駁。
確定自己狀況都很好后,她干脆將貓咪抱起來,微笑撫摸著它柔軟的毛皮,搔著貓下巴,把貓玩得很開心。
不該細想他這麼做的用意的,但是“他擔心”、“他記得我”、“他在意我”這樣的聲音,不斷冒出來,讓單天恩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NO!單天恩,這樣就相信他的誠意?不,不可以心軟。
“我可以幫你喂貓,一天一次。”她不是要接受他,只是心疼貓咪而已……
一抹精光快速閃過章彧的眼,他如釋重負地笑了。
“太好了,謝謝。”他將鑰匙放上她掌心,那個鑰匙圈看起來舊舊的,可重點是那鑰匙圈是用她的照片去做的。
單天恩有些別捏的接下,覺得他做得太刻意。
“如果不嫌棄的話,能不能再請你幫我一個忙?”章彧趁著給鑰匙的時候,握住她的手,直接又不容拒絕的望著她,“小恩腸胃不太好,我很擔心,你每天來的時候都跟我說一下情況,可以嗎?”
她迅速掙脫他的手,笑得很不自然。“好……好啊。”
就這樣,她攬下了喂貓的工作,回到家后才想到——
“我怎麼沒有嘲弄他?!”抱頭坐在床上,想到自己晚上在章彧面前的態度,就像……就像……
像個女人,
想到自己在他面前的模樣,她驀地紅了臉。
* * *
章彧出差后一周,一個加班深夜。
會議時間太過冗長,讓單天恩頻頻分神,不斷的看腕表。過十二點了,會議還沒有結束。
她不禁擔心地想著章彧托付給她的小家伙是不是餓了?水喝完了?現在是不是躲在沙發底下生氣?
一直到凌晨一點,大頭目宣布散會,她立刻沖出會議室,打卡下班。
“我先走了,明天見。”
剛從會議室走出來的單天齊進辦公室時,正好跟急驚風離開的堂妹打照面,他先是狐疑地挑了挑眉,才笑得意味深長。
“齊,你短時間內又召我回來,是有別的目的吧!”李君奕見狀,了解自己被設計利用了,不禁露出苦笑。
單天齊并未否認,“我想要的結果,只有一個。”無論對象是誰,只要妹妹快樂,他就無所謂。
“我想,你原本屬意天恩的那個位置,應該考慮一下人選。”李君奕頓了下,溫和的道出強烈的企圖心。
聞言,單天齊不禁笑出聲。“君奕,你真是深藏不露。”
“哪里。”他謙遜地回答,主從兩人一前一后走進辦公室內,關門密談。
搭著公司的車趕到章彧住所,已經快凌晨兩點了,不好意思讓司機等待太久,天恩便讓他先下班。
匆匆搭上電梯,來到章彧的公寓門口,她熟練的掏出鑰匙開門,進門,開燈。
“恩?”她揚聲呼喚。
“咪咪——”三腳貓小跳走的奔出來,在她腳邊磨蹭撒嬌,緊黏的模樣像是沒有她不行。
單天恩蹲下身來摸摸它的頭,語帶抱歉的道:“餓了嗎?對不起噢,馬上弄東西給你吃。”
套上室內拖鞋往放置食物的方向走,她倒了新鮮的貓餅干在空盆子里,小恩立刻狼吞虎咽的狂吃。
接著,她又把干涸的水盆拿到廚房洗干凈,再倒入煮沸過的冷水,擺放在原來的位置。
通常這時候,她不會立刻離開,反而會蹲在旁邊看著小恩吃東西,偶爾摸一摸它圓圓的臉,搓一搓它柔軟的下巴。
“喵——”貓咪吃飽喝足了,伸出舌頭理毛,理完后伸長尾巴,靠著她的小腿磨蹭。“咪——”
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受不了了!再也無法維持冷艷的表象,單天恩笑容燦爛,對可愛撒嬌的貓兒,她沒有抵抗力。
“好乖好乖。”她一手將小恩拎起來,揣在懷里抱緊。
一周了,她沒有過敏現象,連咳嗽都沒有,章彧不只將房子掃得很干凈,連她呼吸到的空氣都是過濾過的。
“咪咪咪——”被緊抱著的橘子貓伸出胖胖手,跟她玩撈來撈去的游戲,而且很快就玩累了,趴在她手上打哈欠,調整到舒適的位置后,閉眼睡著。
這時候,單天恩都不太敢動,她會抱著小恩坐到沙發上,看著它的睡顏,玩弄它的粉紅色肉墊,而小恩都沒有反應,照樣呼呼大睡。
“這叫做怕生的貓咪嗎?”她不禁笑出來,伸指戳它睡熟的額頭。
沒多久,室內電話響了兩聲,轉進電話答錄機。
“天恩,你在嗎?”章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語氣緊張。
她覺得奇怪,接起電話。“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我已經打了十幾通電話回家……你今天加班嗎?”通常,臺北時間八點左右她便會到他住處,幫他喂食小恩,也會在喂完貓后,傳一通簡訊給他報平安,說要回去了。
但是今天都好幾個小時過了,還沒有收到她的訊息,打手機也沒接,也不在辦公室里,所以他只好賭賭運氣,看她會不會正好在他家。
“我以為你怎麼了,很擔心。”他了解她,接受了別人的委托,就一定會做到,絕對不會臨時放手不管,所以遲遲未接到她的訊息,讓他擔心她是不是碰上了麻煩。
“擔心什麼?我這麼大了,又不會怎樣。”她拼命忽略他言詞中的擔憂,用著不在乎的口吻說。
“什麼話,現在都幾點了!”他很Man的吼她,馬上換算臺灣現在時間,“凌晨兩點?!你剛剛才下班嗎?單天齊是怎樣?干嘛把人留到這麼晚啊!”
她被吼得莫名其妙。“你是第一次聽我哥開會到過午夜十二點嗎?”以前他都不會講什麼,現在是在鬼叫什麼東西?“你要不要快點掛電話,讓我回家睡覺了?”
“這麼晚你還要去?怎麼回去?”他皺眉,問得很仔細,要一清二楚才肯罷休。
“計程車啊。”等一等,她干嘛向他報告?“你好吵,我要回家了。”說完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章彧霍地大吼。“你這麼晚一個女孩子要坐計程車回去?別想!你給我住下來!”
“嗄?”住下來?住哪里?“我住下來要做什麼?多此一舉。”
“你那什麼話?我是擔心你耶!”這女人的反應,真會把男人自尊氣到涓滴不剩!
單天恩開始覺得電話那頭的章彧不是本人,太婆媽了,一點也不像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是女孩子!”他握著電話吼叫。“我擔心一整天受夠了!天亮前不準你離開!”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有點奇怪?
以前,他根本不會在意她是不是這麼晚了還在外面,或者深夜一個人回家很危險,之前,他以為她足以應付所有的狀況,比男人還要強悍。
“原來在閣下心目中,我已經變性成功了?”她的語氣嘲弄挖苦,習慣用這樣的說話方式掩飾她的別扭和真正的心情。
“單天恩,‘現在’我不喜歡聽你這樣說我喜歡的女人。”章彧語氣認真的說。
她真是這麼想逃,那麼,他只好咬緊不放。
“如果你不想留下來過夜,可以,我馬上打電話給單天齊,叫他來接你。”總之,就是他不會讓她在這麼晚的時間,一個人搭計程車回家。
“喂——”她不禁傻眼,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強勢的對待一個人——不對,他一直對她很土匪。
“你怎麼習慣還是這樣啊!”
“留下來,或者讓你哥來接你。”當做沒聽見她的指控,章彧很開明的給她兩個選項。
咬著下唇,她暗自掙扎。
章彧是說到做到的人,他說會打給哥,就一定會打,那就會讓哥知道她在他家里,感覺上……好像會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不回哥和嫂的住處,哥會以為她回自己家了,好像……留下來傷害比較小,但是感覺輸了一回合。
“這里哪里能住?又沒我能用的東西。”
其實,她也累了。
現在這一趟回程加上梳洗的時間,待她能休息,一定早過了三點,睡四個小時就又得起床,明天還有很多工作等著處理。
“放心,只要你肯住下,那都不是問題。”聽見她肯留下來,章彧松了口氣。“我的房間你知道的,門沒鎖,進去。”他在電話中指示,還催促,“快點啊!”
單天恩眉頭緊蹙,站在他房門口,想著走進這里,就像是進入他的領域,感覺好像進去后就出不來了……
“你沒有進去過吧?燈在門旁邊,打開。”他人在歐洲,心卻遠在臺灣,腦中浮現她踏進他房間的模樣。
她的表情,一定是小心翼翼又帶著好奇吧?一定很可愛,絕對會讓他笑出來,如果他在,一定會捧著她的臉狂親。
雖然他人不在,但他想對了。
“我進來了。”單天恩的神情小心翼翼,但是又禁不住好奇地觀望。
主臥室中,就擺了一張有兩張雙人床寬度的床墊,沒有床架,直接擺在木質地板上,白色床單、枕頭,配上銀灰色的薄被,床鋪得很整齊,床頭有一盞閱讀用的小燈,除此之外,沒有多余的擺設。
“左手邊最里頭的衣柜,拉開吧。”章彧語氣愉快的指示。
她依言拉開衣柜,意外的在柜子里看見幾套運動女裝。
“里頭的衣服都能用,第一格柜子里有新的浴袍。”
“……真方便,閣下習慣在自己家擺女性換洗衣物,真是個好習慣,這麼一來過夜很方便嘛。”忍不住猜想,這些衣服八成是他情人留下來的,他舍不得丟,所以才洗凈擺在衣柜里。
說要讓她看見他的誠意,結果,卻要她穿他歷任情人的舊衣。
“噗——”章彧在電話那頭笑出來,被這充滿嫉妒的口吻逗樂了。
“你笑屁!”她不禁生氣的吼他。
“天恩、天恩……如果現在看見你,我一定會吻你。”他的笑聲,聽起來非常之爽。“衣服是全新的,你的尺寸,我應該沒有記錯。”
什麼?她的尺寸?全新的!
她挑挑眉,抓起一件吊起來的衣服細看,才發現是他代理的運動服品牌,果真是全新的,吊牌都沒剪,有一些連包裝都沒拆,也確實是她的尺寸。
“兩年多來,我有新的產品都會幫你留一份,你喜歡戶外運動,有一雙輪鞋,改天我們一起去溜溜?”
“誰要跟你去!”她的臉龐瞬間紅透,覺得自己剛才妒婦的口吻很蠢。
“唉——”他扼腕的嘆息。“我很想跟你聊下去,但時間太晚了,你快點去休息。啊對,天恩,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啰嗦,有話快說!”
“也沒什麼,只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你是第一個在我家過夜的女人,只是想告訴你這個,晚安。”
嘟——電話掛上了。
傻傻的握著話筒,她反覆思索章彧的話意。這房子,不是三年前買的嗎?他是為了給女友安定感才置產的,當時的女友……以及他后來的情人,沒有在這里過夜過?!
望著那張超大的床,她腦中不斷重復她是第一個在這里過夜的女人這句話,臉莫名其妙地更紅了。
“咪咪咪——”小恩像識途老馬般走了進來,快樂的在房間里四處跑跑跳跳,暴沖得很快樂。
“小恩,小心一點。”單天恩這才回神阻止調皮的貓咪,因為它差點撞到床頭燈。
只是她顯然還不了解貓的習性,越抓,它越調皮,一個閃神,小恩鉆進衣柜里,說什麼都不出來。
“小恩,快出來,我要關門了。”單天恩邊說邊覺得好笑,伸手去撈作亂的貓咪。
“咪、咪咪--”小恩掙扎著。
結果這一撈,不只把貓撈出來,還撈出藏在衣柜最最深處的東西。
咚咚咚,數個小盒子滾了出來,有幾個蓋子未蓋好,里頭的東西就這麼掉了出來。
看見從盒子里頭滾出的小東西,以及盒子上的日期落款,她頓時啞口無言。
柔軟薄被中,露出一張未施脂粉的小臉昏黃的床頭燈映照出她柔嫩的好膚質,臉部線條柔和,未有清醒時的銳利,看起來……很稚嫩。
在分離的兩年多內,章彧想象過無數次當心愛的女人回到他身邊,安睡在他的床上,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想歸想,絕對沒有親眼看見來得震撼。他提前一天回來,在深夜四點踏進家門,帶著一身風塵仆仆,累了,倦了,但看見她在這里,他的床上,疲憊奇異的一掃而空,兩周來懸著的心頓時安然落地。
她在這里,哪里都沒去。
“咪--”久未見到主人的小恩睜開眼睛走了過來,撒嬌的蹭著他的腿。
“噓,乖,別吵醒人。”章彧一手抱起它,摸摸它的頭,將它帶出去,未讓貓兒吵醒床上人兒好眠。
昨天夜里,她一定又加班到深夜了,所以才會在他這兒住下。
“很好,很乖。”他摸摸懷里的小恩,將它抱起,與它眼對眼。“小恩,有沒有盡情展現你的美色,把媽咪鎖住?”
“喵--”
“很好很好,明天開罐頭給你吃。”他看見小恩的水盆干凈,食物也很新鮮,連貓砂盆都干凈溜溜,還有一個小碗里放著水煮雞胸肉,種種跡象皆顯示天恩非常用心照顧小恩,而且很疼。
一旦讓人走進天恩心底,她就會放不下,就象對他。
用一只貓來綁住一個女人,這麼做似乎卑鄙了點,可是不擇手段嘛,他只是效法了一下單天齊的處世之道。
安頓好多日不見的貓兒子,章彧再度走進房間。
凝望心上人的睡顏,他發覺自己可以看她熟睡的平靜小臉一世紀也不會膩。
如果她醒來,看見身邊突然出現的他,不知會有什麼表情?
會罵他乘人之危吧?但這里是他家,讓他順從一次渴望應該不為過?!
躡手躡腳的走進浴室,章彧快速洗了個澡,洗去一身塵埃,穿上睡衣,小心地湊到床邊,鬼鬼祟祟地一點一點拉開薄被,緩緩側躺在她身后,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兩手兩腿緊纏住她。
單天恩還是睡得很安穩,沒有醒來。
“在這里你很安心,這樣很好。”他在她耳邊細語,而她仍舊沒有醒。
他竊笑,很高興的發現了她一個小秘密--她睡著后,很難叫醒。
帶著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滿足的環抱著心愛的女人,閉上眼。
他已經抱緊了想要的,再也不會放手的。
手機設定的鬧鈴在早上七點半響起。
“叮叮叮叮叮叮--”刺耳又難聽。
“喵--喵--”似遠又近的貓叫聲傳來,還伴隨著貓爪在門板上狂抓的聲音--小恩!
單天恩倏地睜眼,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十字固定--不對,是被固定,迷迷糊糊的想著怎麼回事,低頭一看,赫然發現有只手臂摟著她的腰,倒吸口氣,回頭,就看見抱著她睡的男人。
“嚇!”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眼皮下的黑眼圈好重,看起來好累的樣子……當她發現自己已伸出指尖,輕柔的撫著章彧的臉時,又呆掉。
她在做什麼?單天恩,還不快點起床?!
她既懊惱又小心的動作,以輕得不敢吵醒他的力道,緩緩挪開擺在自己腰間的手,但是......奇怪,他不是熟睡了嗎?為何還抱得這麼緊?
“搞什麼?......”她狼狽的掙扎,又不敢掙扎得太用力,怕會吵醒他,可她現下僅穿著簡單的背心和短褲,衣擺微撩,他熱燙的手就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啊!
章彧快笑出來了。
早在床頭的手機鬧鈴響起時,他就清醒了,但太想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所以,決定繼續裝睡,并藉她掙扎的動作大吃豆腐。
她的皮膚光滑,富有彈性,她很高,體態健美,正好適合他懷抱,他豆腐越吃越不想放手,很想......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嗯。。。”他裝做剛剛清醒,將她往懷里送,一聽見她壓抑的驚呼,更是在心中樂歪了。
怎麼辦,好想欺負她。。。
那就欺負吧,他惡劣的想著,迅速翻身壓在她身上,低頭磨蹭她頸間。
“喂,喂!”單天恩沒料到自己會被壓制,顧不得他清醒后兩人會面臨的尷尬,放聲大叫起來,“章彧,你醒一醒,放開我。”
他醒了,絕對醒了,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一早就發情,抵在她腿間的男性,錯認不了。
“早啊!”章彧也不裝了,低笑道早。
“早個屁,你這個乘人之危的小人,放開我,唔--”身體掙扎不了就算了,這下連唇也被堵住。
熱切的吻,不容她反抗的力氣,她這才驚覺到男人跟女人的差異性,他認真了,所以她無法抵抗。
身體熱得發燙,唇齒間充斥他的氣味,耳邊聽見他沉重壓抑的呼吸,她覺得自己。。。真的被章彧當成女人了,一個足以引發他欲念的女人。
“我好想你。”他直截了當的傾吐思念。“我好擔心我回來,你已經不在這里,可是你還在,太好了。。。。。”
“喵--”門外的小恩依舊在叫門。
單天恩頓時從意亂神迷中驚醒,皺眉看著還在她身上大吃豆腐的男人。
“走開!”最后,她直接屈膝,打算給他一個重擊,攻擊他最重要的部分。
“喂!”好在章彧有練過,一個閃身躲過她狠絕的攻勢,“不能好好說嗎?”
她立即跳起來,離他遠遠的,整理自己一身狼狽,把掀高的睡衣拉好,隨手拿了件衣服把自己裹起來。
“這是對付色狼的手段。。。。。。”臉不自然潮紅,她瞪向依舊賴在床上的色狼。
“你在我床上。”他賴皮的雙手一攤,“我情不自禁。”
他目光極具侵略性,行為象海盜一般,讓單天恩下意識拉緊身上的衣服,把自己包得緊緊的,不這樣,她會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全身赤裸。
“唔,恩恩,我喜歡你在我面前這樣穿。”章彧挑了挑眉,帶著欣賞的眼光看著她,心想若是底下一絲不掛,他更喜歡。
她往下一看,這才發現她抓來隨手套上的,不是她前一天夜里換下的衣服,而是。
。。。。。
章彧的襯衫。
過大的男衫披在她身上,顯得她骨架嬌小,衣擺長度正好蓋住熱褲,乍看之下,象是襯衫底下一絲不掛。
她直覺就想脫掉,但下一秒又止住動作,不對,脫掉后露得更多。
她惱怒的瞪著章彧,討厭他戲謔的笑,一臉的閑適從容,反觀她,就象被貓玩弄的老鼠。。
沒用。。。。。。單天恩你沒用。
她還是愛著這個人,她戰戰兢兢,他卻從容優雅,他一直都有本事戲弄她,把她玩弄于股掌間,控制她的情緒。
怎麼這麼沒用呢。。。。
“天恩?”章彧見她不發一言,而后眼眶泛紅,淚光聚集,頓時笑容散走,緊張兮兮的跳了起來,沖到她身邊,“怎麼了?”
不問還好,他一問,她委屈的淚水就涌了出來。
他卻更加手足無措,“衛生紙,等一等!”他匆忙翻找衛生紙遞給她,邊檢討自己哪里惹她不開心,怎麼突然哭了呢?
“我惹你生氣了?”他涎著臉討好,伸手將她擁進懷里安慰。“對不起啦,我。。。。。。”
誰叫我遇上你就變得笨拙,不知道該怎麼討好,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我愛你。
“走開!”她抽抽噎噎,揮手抵擋他的懷抱,卻抗拒不了他的力道,被困在他懷里。
穿著他的衣服,站在他房間里,靠著他的胸膛。。。。。
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呢?為什麼。。。。。。她建立起來的城墻,輕易的就出現裂痕,她守不住自己的心,總是守不住。。。。。。
這時候,單天恩的手機倏地響了起來,她急忙掙脫章彧的懷抱前去接聽,看著來電顯示,是堂兄。
剛哭過的她鼻音濃厚,絕對瞞不過自家人。。。。。。
“我章彧”
在她仍遲疑著該不該接時,章彧走了過來,從她背后摟著她,替她接聽。
“天恩在我這里,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好,我會轉告她。”簡單說完,結束通話。
她驚得花容失色,連反應都來不及。
“現在,你那跟恐怖分子一樣的堂哥已經知道你在我這里了,天恩,我不能這樣讓你離開,告訴我,你為什麼難過?”
她不理他,連句話也不回,她。。。。。。失守的速度很快,已經無法再堅持了。
“干麼哭呢?你一哭,我就慌了你知不知道。。。。。。”女人的眼淚是最強大的武器,雖然這樣比較很不對,但認真回想,只有她的眼淚會讓他思緒中斷,大腦當機,不知所措。
“你以為我愛哭啊!”她氣到了,拼命抹掉眼淚,她不愛哭,卻控制不住自己。
一反剛才情場浪子的高明調情,章彧很笨拙的呆在原地,讓焦慮爬滿臉,最后,竟想出爛方法。
“好啦,不要哭啦,我有準備禮物給你。”他用騙小孩子的手段,拿東西轉移她的注意力。
將她拉到床邊坐下,他立刻沖到行李箱旁,從衣服堆中挖出一只盒子,遞到她面前。
“給你,乖,不要哭。。。。。。”
他送什麼東西給她啊?單天恩狐疑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他有一個習慣,每次出差,他都會為她帶禮物回來,不是名貴的皮包,衣物,而是造型可愛的貓咪擺設。
打開盒子一看,果然,是一只貓咪造型的風鈴,不是名牌,只是他在路上時看見,就帶回來給她。
想到一周前,她在他衣柜里發現十幾個小盒子,里面全是貓造型的禮物,上頭還有日期,并記錄他是在哪個城市為她挑選的,她眼眶又紅了。
在她離開的兩年多內,他仍維持這個習慣。
“我在你衣柜看見其他的了,為什麼又送我。。。。。。”
“沒辦法,我被習慣制約了。”摸摸鼻子,章彧有心事被發現的尷尬。
這一趟他去歐洲,兩周內游走六個國家,以他的財力,當然看到什麼都可以幫她帶回來,但是他不,只會在旅程中挑一個獨一無二的禮物,帶回來給她。
之前,他會忘記幫女友買限量名牌包,但絕對不會忘記為她帶一個貓擺設,因為她喜歡貓,卻不能養。
這樣的在意和特別,不是愛情,是什麼呢?
“笨蛋。。。。。。”聞言,單天恩心中的最后一道屏障,瞬間崩毀,淚水涌上,她搗著臉哭泣,可這一次,是因為高興。
“啊?又哭了,你不喜歡嗎?那,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買給你嘛。。。。。”章彧幾乎瘋掉,在她身邊團團轉,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天恩,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象個笨蛋,但是。。。。。。卻把她抓住了。
想到自己這麼沒用,他不用甜言蜜語挽回她還是喜歡他,單天恩就哭得更為慘烈,而她身旁的呆頭鵝,自然也更呆了。
* * *忙忙忙,時間來不及了。
公事忙,兄長的婚事也忙,單天恩把自己當成超人用,決定暫時不理會跟章彧之間不清不楚的關系。
他們吻過,抱過,卻還不算在一起,因為她沒有答應。
“天恩,小恩說他想媽媽~~”章彧非常卑劣的挾貓咪以令天恩。
“咪咪咪--”一旁小恩很配合的焦急喵叫,聽起來真的很象在想她。
她忍住笑,冷聲回答,“誰是小恩的媽?”
“誰回答就是誰啊。”章彧竊笑,當然下一秒就被掛電話。
雖然很笨的章彧很好笑,但現在她沒空理他。
明天就是婚禮了,還有很多細節需要處理,加上她那要求完美的老哥不滿意婚紗公司準備的新娘捧花和頭花,要求她想辦法弄來新的。
“怎麼最近的新人都對捧花要求這麼多啊?”她一邊奔波一邊想。“麻煩!”
雖然這樣抱怨,但她還是盡力滿足堂兄的要求,帶著他畫的捧花草圖,搭著公司派車,到熟悉的花店騷擾老板娘。
“VENUS,怎麼一個人來?”熱情的AMY一見她就眉開眼笑。“章先生呢?沒陪你一起?”
干麼看見她就要提起章彧?她沒好氣的想。
“AMY姐,不好意思,要麻煩你扎一束捧花,明天要。”
AMY驚訝的搗唇,“是你和章先生好事近了嗎?恭喜恭喜!”
單天恩滿臉黑線地回答:“不,是我哥。”
“噢,好可惜,我以為你們好事近了。”AMY表情難掩失望,接過草圖后皺眉,“單先生真是刁難人呢。。。。。不過應該沒問題,完成后我會傳照片讓單先生確認。”
獲獎無數的花藝老板娘,接下單天齊啰嗦難搞的要求后,又回到八卦上頭。
“真是,我還以為接下來可以做你和章先生的捧花,我都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耶!結果章先生這麼遜啊?我以為他動作會快一點。”
那樣還叫動作慢嗎?!單天恩差點叫出來,還好沒有,依舊維持她冷艷不易親近的形象。
才一個月,就抱也抱過,吻也吻過,章彧一有機會就對她毛手毛腳,有時抱了就不放手,一吻定吻到她氣喘吁吁,癱軟無力,明明還不是情人,卻做了情人會做的事,比他們交往時還要親密。
“我以為禁欲兩年多的男人會比較猴急--”AMY哈哈大笑。
“誰禁欲兩年多?”她錯愕,好象聽見了一個不得了的八卦。
“章先生一回國我就跟他合作到現在了,VENUS,自從你離開后啊,章先生不曾再用私人名義送花給女人,還交代我,如果他有天帶你來,要我拿朵不用包裝的太陽花給他。。。。。
欸,他沒告訴你啊?”
所以說,她離開后,他的女友也離開了,而他,再也沒有戀愛?
“還有啊,VENUS,你知道太陽花的花語嗎?”AMY擠眉弄眼,撞了一下她的手肘。
“那是AMY姐的專業。”她回答得很婉轉,她會知道才有鬼。
“太陽花的花語是--我的眼中只有你。章先生特地問過我花語,他知道噢。”
單天恩呆掉,有一瞬間,臉上的冷面具裂了。
不只是。。。。。。把獨一無二的章彧給她,更向她迂回表示,他的眼中只有她啊。。。。。。
當初她是因為他瘋狂,直接,坦率,才喜歡上熱情洋溢的他,現在,她卻發現章彧扭扭捏捏,不敢說出口的情意,也很順眼。
應該說,順眼到她心花都不受控制的開了。
“VENUS,有好消息一定要告訴我,你們的捧花,我愿意贊助。”AMY笑咪咪地道。
她既尷尬又有些害羞的干笑。“AMY姐,你未免也太篤定了吧。”
“當然,我等你們這一對開花結果,等到花兒都謝了,兩年前你看著章先生的眼神,讓我希望章先生回頭看你,兩年后的現在,章先生看著你的表情,讓我希望他能得到你的諒解,你們這對冤家啊,絕對會在一起啦。”
“有。。。。。。這麼明顯嗎?”
她愛章彧,這麼明顯嗎?
離開花店后,單天恩沒有回公司,而是到飯店去接待遠從海外前來參加婚禮的貴賓,在那里,她看見了神清氣爽的堂兄。
“事情都辦完了?”
“差不多。”她回答,不忘與錯身的賓客微笑。
“辛苦你了。”
“不會,大嫂懷孕,應該多休息”
單家人向來剽悍強勢,不會說好聽話,雖然兄妹兩感情好,但其實他們說話的方式很少有人味。
“機票在君奕手上。”突然,單天齊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單天恩卻聽得懂,明白兄長是指什麼。
回臺灣前,她信誓旦旦,自信滿滿,樂意接下大哥交付的赴美接管分公司任務,但是現在,她卻猶豫了。
“你還沒考慮清楚嗎?”單天齊帶著責備的語氣劈下,砸得她心一震。
“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坐穩那個位置。”
他眸子冷冽如雪,望向猶豫不決的堂妹。
“想要的東西,一定要開口說想要,就算是任性又怎樣?不任性,想要的東西就會從手中溜走。單特助,我讓你考慮到明天,婚宴結束后,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想清楚,同樣的機會我不會再給。”
去美國原本是預定好的事情,然而回來這一個月,單天恩猶豫了。
她被罵活該,善美集團不用猶豫之人,就連她用人也有同樣標準,可現在,她卻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我知道了。”
終究,她還是沒有給個明確的答案,單天齊精明的眸子一閃,屏退堂妹,將左右手李君奕招來。
“齊?”
“幫我跑一趟腿。”
“那麼,那個位置你打算。。。。。”他微笑請示。
單天齊勾唇一笑,“帶張喜帖給章彧,把他激來,那個位置是你的了。”
善美集團執行長再婚,自然是媒體追逐的焦點,婚禮上冠蓋云集,政商名要川流不息,飯店還造了個類似星光大道的布景,讓媒體為前來參加婚禮的重要嘉賓拍照,每一個人都笑容滿面。
唯一一個臉臭的人,穿著合身的燕尾服,避開閃光燈,走向禮金臺,把帶來的禮金交付之后,踩著庫斯拉的步伐走進婚宴會場。
章彧氣勢洶洶的走向他,刻意忽視他身旁斯文帥氣,容貌,氣質,身價都出眾的李君奕。
“你打算讓天恩接紐約公公司?”他咄咄逼人的質問。“她答應了?!”
單天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笑問,“天恩沒告訴你?”
聞言,章彧差點爆炸。
沒有沒有沒有!天恩什麼都沒對他說,她要去美國,而且永遠不回來--這件事,她并沒有告訴他。
“我想,恩恩大概不想讓你知道。。。。。。”李君奕一開口,章彧就沒風度的叫他閉嘴。
“我沒有問你!”
昨天,這個男人拿著喜帖到他公司,他忍不住猜想單天齊派他來的用意,于是刺探了一下,卻得到讓他驚訝的答案。
婚禮結束后,天恩要去美國,和這個叫李君奕的一起去!
單天齊想必是想用這樣的舉動告訴他,李君奕是他認同的男人。
他徹底被激怒了,所以決定今天到場和單天齊說清楚講明白,同時逼問那女人,而她最好不要告訴他,她要走。
但是如果,她還是要走呢?
“天恩呢?”他急問。滿腔怒火嗤的一聲,全化做火燒眉毛的焦急。
她怎麼沒有說?怎麼可以不告訴他?難道她又要不告而別?!不,不可以!
恐慌侵襲,撕扯他的心,他四下尋找她的身影,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
“天恩?應該是在新娘休息室里--”單天齊話還沒講完,章彧就瞬間消失。
“嗯哼--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李君奕微笑,調整胸前歪掉的胸花。
“看來,我被利用得很徹底。齊,我認為,我應該得到一點額外的福利。”
單天齊眉毛挑得老高,又一次聽見溫和的下屬說出野心十足的要求,不禁笑出聲來。
“想要什麼?如你所愿。”他是大方的老板,對企圖心強烈的下屬,能給的他會盡量滿足。
李君奕微微笑,輕聲說:“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我要的是什麼。”
章彧放棄結識政商名流,拓展人脈的機會,象個失控的火車頭一樣沖進新娘休息室。
“你怎麼會來?”看見正式打扮的章彧,單天恩一楞。她只知道他笑起來很好看,卻不知道他正式打扮也這麼的挺拔,象個社會精英。“我哥邀請你?!”怎麼想都不可能,哥不欣賞章彧,怎麼會發喜帖給他?!
“不然呢?”他一聽她的話就有氣。他不能在這里嗎?一臉驚訝是怎樣?心虛啊!
原來看見她穿著有別于先前那件不合身又過于暴露的禮服,他是有些失神的,香檳色緞面禮服將她的美好全部勾勒出來,無肩設計是恰到好處的唯一裸露,裙擺象魚尾般垂綴,優雅,性感,十分迷人,可他驚艷的眼光,在聽見她的話后立刻蕩然無存,一心非要跟她把帳算清。
“你好。”衛靜穿著全身綴滿施華洛世奇水晶的超美婚紗,舒適的坐在貴妃椅上,身旁坐著漂亮的小花童,“懿懿,沒有叫人?”她輕撫小女孩圓潤的臉蛋,柔聲提醒。
“叔叔好--”單懿慈害羞地喊了一聲,抱著繼母的手臂躲藏。
“懿懿?長好大,叔叔都認不出來你了。”章彧意外的看著小女孩,記得上回看見她,她才兩歲,轉眼間就要上小學了。
“你是來看新娘的?”單天恩雙手環胸,眼神帶著刺探。
怎麼想都不可能,就算哥想開了,發喜帖給章彧,也不會允許別人來打擾大嫂休息,也是這樣才要她陪在大嫂身邊,幫忙應付不請自來的客人。
“我來找你的。借一步說話。”章彧右手比了個出去說話的手勢,掃了一旁溫柔美麗的新娘一眼。
“有什麼話改天再說,現在不方便。”她直接拒絕。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門外有人聲,隨時可能有人會闖進來鬧新娘,大嫂最近害喜很嚴重,大哥很擔心。
改天?改哪天?她上回也說改天要請他吃飯,結果一改天就改了兩年多!現在她休想再規避!
“不,現在說。”他堅持。要一個答案。“單天齊要派你去美國,是不是?”
她一愕,“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他的?正式的人事命令未下來,他從哪里聽見這個消息?
靠,所以是真的了!
“處理完天齊的婚事,你就要跟那個姓李的到紐約赴任?!”他的醋壇子被打爆了!
那個姓李的,連身為男人的他都不能否認,李君奕真是翩翩君子,風度好,人品佳,雖然他在心里暗罵他娘炮,可也不得不承認,女孩子確實會喜歡這種溫柔的王子。
看見對方的從容坦然,他就覺得恐慌,很怕搶不過看似溫和,實質上卻是頭狼的男人。
“你從哪聽來的?”這件事情只有她知,哥知,君奕知,她沒告訴他這件事情,難道是。。。。。。那兩個男人?“我哥告訴你的?”她直覺懷疑自家兄長,自動排除溫和的好人。
因為她這樣的反應,更加完全的燃起章彧的怒點。
“你就這麼相信李君奕?!你知道他對你。。。。。。他對你。。。。。。”他說不出口,不想承認有一個條件很優的男人也傾慕她,而那個男人的存在令他芒刺在背。
“那是我的事。”她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君奕確實向她提出過交往的請求,但她拒絕了。
這樣的排拒看在章彧眼中,根本就是在袒護那個姓李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心虛嗎?”他口氣不善,挾帶怨妒。
“你兇什麼兇?我心虛什麼?你莫名其妙!”被他古古怪怪的脾氣惹毛,她也沉下臉了。
“不心虛為什麼要瞞著我?你要去美國,就這樣,很難開口嗎?”他憤怒地咆哮,“還跟個男人--象什麼話!”
聞言,單天恩眼瞇了起來,眼中泛著冷光,“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的誰!”
一句話讓章彧當場被擊潰。
“所以你還是打算不告而別就對了,你又要丟下我!”他指控的語氣很深閨怨婦。
“什麼丟下你?你用字精確一點好不好?我們。。。。。。我們,又沒什麼。”
“沒有什麼?”他倏地拔高音。“你說我們沒有什麼?”再飆高一度。“那些吻呢?那些擁抱呢?你沒有回應我?你沒有很享受?”
他講得很露骨,單天恩聽得花容失色,根本不敢把視線瞟向旁邊,因為她聽見了大嫂細細的笑聲。。。。。好丟臉。
“你住嘴!”她臉紅,半羞半怒的小臉象朵怒放的玫瑰,耀眼迷人。
“我說過要借一步說話,你不要啊。那來啊。我不在乎別人聽見。”章彧豁出去了,決心跟她杠上。
“你,你。。。。。。莫名其妙!”他突然冒出來,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到底是想做什麼?
“我不要跟你說話,現在,你給我出去!”
他瞪眼,不敢相信她竟然趕他走!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叫你滾出去,煩死了,我現在沒有空理你發神經。”
“所以你是打算跟別人走了?”
“你神經病啦!”她是要跟誰走?聽不懂他在講什麼!
兩人吵得激烈,聲音越來越大,嚇壞了一旁的小花童。
“嗚嗚。。。。。。媽咪,我好怕。。。。。。”
“乖乖,不哭噢。”衛靜忍著笑,安慰嚇壞的小女孩,抬頭,看著那對尷尬對峙的男女。
“噗。。。。。”她忍不住笑出聲,“我雖然不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但你們吵架的內容聽起來完全沒有重點,還可以這樣一來一往地吵,我覺得這樣的吵架方式,代表你們很相愛。”
那種莫名其妙的默契,很難得。
“誰。。。。。。誰。。。。。。”誰愛他!誰喜歡他!
單天恩無法嘴硬地否認。只是僵在原地。
“干麼迂回繞這麼大一圈?把在意的事情坦率的說出來,不就好了嗎?”衛靜柔聲說了一句。“天恩,我第一次見你大聲說話呢,原來。。。。。。呵呵。”那種呵呵笑法,聽來更讓單天恩難為情。
“單天恩,我要你留下來。不許你離開我!去美國,你休想!跟姓李的一起去,你更是連想都不要給我想!”章彧聽懂了,也明確的說出他不爽哪一點。“有你,我的人生才是完整的,現在你就給我答案,我要我們在一起,你拒絕我,我現在就走,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
“甜言蜜語。。。。。。”單天恩耳根紅透,美目瞅了他一眼,象怕被燙著似的閃避他熾熱的視線。
可以留下來嗎?重逢之后,她就思索過這個問題,她想留下來,但是。。。。。章彧,可以相信嗎?公司,她可以丟著不管嗎?
只留在哥身邊,安于現狀,哥會不會對她的沒志氣感到失望?
她是剽悍強勢的單家人,她父親是上一任善美集團執行長,她天生應該當個女強人,這兩年來,她也這麼鞭策自己,現在卻。。。。。。
她可以任性的說她不想要太多成功的事業嗎?可以任性的說不想承繼父親征戰商場的壓力嗎?她已經是富婆,父母留給她花不完的錢,她其實什麼都不缺,就缺章彧。
她可以任性的說。。。。。只要章彧嗎?
想要的東西,一定要開口說想要,就算是任性又怎樣!不任性,想要的東西就會從手中溜走。
這段話突地閃過她腦中,突然,單天恩懂了。
哥要她考慮的不是工作的事情,而是她的愛情,哥在告訴她要勇于面對,不要逃避。
“天恩。。。。。。”她不說話沉思的模樣令章彧感到憂心,他害怕她真會給他拒絕的答案。
管他的,就算是拒絕,他也要死纏著她不放。
單天恩置若罔聞,只是反覆想著堂兄的話。
她單天恩從小就是天之驕女,她和堂兄都是從小要什麼有什麼,幾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他們。
但是,他們同樣都對愛情絕望,想忘掉那種恨不得消失在世上的感受。
可現在,堂哥再婚了,一掃被背叛的陰影,和妻子一同迎接新生命,他是想也要他疼愛的妹妹再試一次吧?
眼眶泛紅,嘴唇翕動。“哥。。。。。。”
“懿懿,陪媽咪去一下洗手間好嗎?”衛靜貼心的帶著小電燈泡離開,把新娘休息室留給兩人。
單天恩望著章彧,強迫自己跟他四目相交,看著這個讓她吞下許多苦澀滋味的男人。
象經過了長達一世紀的沉默后,她才用虛無飄渺的氣音說:“其實我怕一個人。
”
她抱緊雙臂,任憑恐懼涌上,“自從爸媽過世后,我很怕一個人。。。。。。但更怕人擔心我,所以我強迫自己一定要獨立堅強,我到現在還點燈睡,因為我怕黑。”她首次卸下好強,對眼前人吐露心聲。
她全身都在抖,現在已經五月了,她卻象來到冬天,臉色發白。
章彧想都沒想的直接走向她,伸手將她抱進懷里,心疼的感覺在胸口蔓延。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
他懂了她曾經瘋狂玩命的原因,是想逃避那種求救無門的孤寂。
“可是你一直讓我一個人。。。。。。”
除了他們認識的第一年,可以感覺到他在她身邊,分手后,她便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明明是你撇下我。。。。。。”他不愛她,說無法把她當成戀愛對象,一把將她推到冰冷的地底。
就算現在他抱著她,但是這個胸膛可以讓她停留多久?
“如果。。。。。。你會再丟下我,現在馬上就給我滾出去。”她不要再度陷入。。。。。。雖然已經陷入了,但起碼,起碼,現在他轉身走開,她不會痛那麼久。
章彧聽見了,她的不信任來自于他,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會用盡一生的時間來贖罪。
“我一直以為戀愛就是要轟轟烈烈,大吵大鬧,沒有想到,細水長流的愛情也會發生在我身上,天恩,我錯了,我不會丟下你,你不要離開我。”
他被她甩過一次,就一次,痛嗎?不,不是那麼簡單的,而是象空氣中漸漸少了氧,當他發現空氣稀薄,無法呼吸時,已經窒息。
一次就夠他受了,別再來一次,他心臟很脆弱。
“如果你答應,現在起你就是我女朋友,不好意思說沒關系,不要反抗就好。
”他頭低下去,吻住她上了淡淡唇蜜的唇。
單天恩輕輕嘆息,沒有抗拒,還伸長手臂圈住他的頸項,加深這個吻。
YES!章彧不禁在心中歡呼,太好了!總算把她綁到身邊,事情能發展到現在,他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所以說,你沒有要去美國了?”想到令他發瘋的重點,他連忙逼問。“跟我說除了我身邊,你哪里都不想去。”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去。。。。。。就算我想去,哥也不會讓我去了。”依她對自家堂兄的了解,她的猶豫已經讓哥作了決定,恐怕。。。。。。現在那個位置,已經是君奕的了。
“很好,很乖,天恩,答應‘男朋友’一件事,”他用深情款款的眼神望著她,那種眼中只有她的神情,讓她很害羞。
“什麼?”
“那個姓李的--你給我離開遠一點。”章彧咬牙切齒地耳提面命。“聽見沒?”
一副妒夫的口吻,還磨牙咧。
“好。”她決定不要告訴他,自己跟君奕曾有過協議,若她三十歲時還沒有跟她喜歡的人有結果,那麼,她就會嫁給他。
這種話要是被章彧知道,他。。。。。。應該會生氣抓狂吧?
想到他可能會有的失控反應,她想,還是讓這個秘密永遠是秘密吧。
* * *
叭叭--“前面的是會不會開車啊!”章彧暴躁的猛按喇叭,對著前方停滯不前的車輛開罵。
“小心點,慢慢開就好。”單天恩輕聲安撫。
“你給我閉嘴--”他咬牙,解下勒著脖子的領結,隨手往后座丟。
他們剛剛離開單天齊的婚宴,因為在婚宴上發生了一段插曲,讓章彧一整個瘋狂大暴走。
她嘆了一口氣,“章彧,你冷靜點,那沒什麼--”
“你再說那沒什麼試試看!”
好吧,她閉嘴,只是一想起方才的鬧劇,她就又想嘆氣了。
在婚宴上發生的插曲是--伴郎突然說通常參加婚禮,新娘應該要被伴郎親一下。
“你想死嗎?”單天齊對下屬這個企圖心過于強烈的要求,反應是一記有如恐怖分子的獰笑。
“事實上,我對人妻沒有什麼興趣,倒是單身,美麗又性感的伴娘,我非常仰慕。”李君奕很聰明的見風轉舵。
“伴娘嗎?我沒意見。”單天齊立刻擁著妻子往后退一步。
“我有意見!”章彧馬上站到新上任的女友身前,死都不肯讓敵人靠近。
李君奕一臉溫和的說:“這是習俗。”
“我從來沒聽過這種習俗,你離我女朋友遠一點。”
“啊。。。。。。女朋友嗎?”他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真可惜,原本我想跟恩恩說好了,她三十歲還沒嫁的話,就會答應我的求婚。”
“君奕!”單天恩差點昏倒,想不到秘密這麼快就泄底。
章彧眼睛立即危險的瞇了起來,“你想都別想!”
李君奕風度很好,雙手一攤,只是在最后要趕赴機場時,趁著章彧被抓去擋酒,向單天恩提出了要求。
“恩恩,我要走了,給我一個擁抱吧。”他微笑,張開雙臂歡迎她奔入。
“一路順風。”她大方投入他的懷抱,給他一個送別的擁抱。
事情就是在這時候發生的,李君奕抱了她一下,然后突然捧起她的臉,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記住,三十歲,我會娶你。”眨眨眼,他瀟灑轉身離去。
來不及搶救的章彧為了那個吻--不是額頭不是臉頰,而是唇角,整個人當場爆炸,抓了女友就沖離婚宴。
“三十歲沒結婚就要嫁給他,是嗎?你想得美!”握著方向盤的指關節泛紅,他偏頭,狠狠的瞪。
“你那麼兇干嘛?”單天恩簡直快被他打敗,“又沒親到。。。。。。”
“你說他沒親到?我看到了!我不是叫你離他遠一點嗎?才說而已,你馬上不聽!”
“章彧,你開慢點。。。。。。”握著門把,她被他的車速嚇到。
她被嚇到了嗎?好,他放慢車速,現在開始,不說話!
一直回到他住處,把車子停在停車場,下車后,章彧便扯著她進電梯,動作粗魯的開門。
“咪咪--咪嗚--”三腳貓小跳走的奔來,開心撒嬌。
“小恩,”單天恩立刻蹲下來,想把貓咪抱滿懷,好幾天沒看見小恩了,她想抱一抱。
“放下,你過來!”章彧卻土匪的逼她把貓放下,擒抱著她進房。
“咪咪咪咪--”沒有被撫摸的小恩,發出好可憐的叫聲。
“小恩--”她好心疼,留戀的眼神望著尾隨他們奔來的貓兒。
但是下一秒,她突然感到身子一輕,還來不及驚呼,就被丟上床,魚尾般的裙擺在床單上散成一朵花。
“你瘋啦?”她被摔得眼冒金星,定神,正好看見章彧把門上鎖,慢條斯理的脫下燕尾服,一臉的怒氣沖沖,緩緩走向她。
“我跟你說過,離姓李的遠一點,結果你非但不聽,還背著我跟他抱抱玩親親!”
“我哪有玩親親?你亂講。”他根本瘋了,含血噴人。
“少啰嗦,他吻你這里對不對?”襯衫扣子解到一半,他就湊過來捧住她的臉,指著她被吻過的嘴角,很不爽的把唇覆上,用力吻,吻法極為。。。。。。嗯,色情,長驅直入,不是誘惑試探,而是直接露骨,象是要把她吃了似的。
嘶--驀地,單天恩感覺到禮服的拉鏈被拉下,她驚訝地瞪圓眼,雙手抵著他胸膛。
“你,你干嘛?”
“我要干麼?好問題!”他獰笑。活象個色情狂。“你被姓李的碰到的部分,我全部都要染上我的味道。”占有欲十足,霸氣獨占的口吻。
什,什麼!“等一下,君奕沒有碰那里!”現在這個在她身上毛手毛腳的男人。比較象色狼吧!
“在我床上,你還敢叫別的男人?你死定了!”
“你想干嘛。。。。。。章彧,噢。。。。。你這個土匪。。。。。。”
這個禁欲兩年多的男人,動作,還真的很快。。。。。。
“哈哈哈哈--”
“噗--真的假的?”
“章彧,你來啦?”居酒屋老板阿穰倒了一杯冰涼的生啤酒給剛到的好友。“VENUS在跟我老婆聊天,還有其他人也在,好象都在等你。”
“靠!”章彧罵了一聲三字經,一口喝光啤酒,“我不是跟你說過,天恩來要馬上告訴我?”
“我老婆說要跟你女朋友說秘密。。。。。。”阿穰有些愧疚。
“你在欺負我老公嗎?章彧?”
兇婆娘來了!章彧悻悻然地摸摸鼻子,眼神閃爍。
他剛剛出差回來,回到住處沒看見天恩,她也不在自己家里,電話又打不通。連單天齊那里也沒去,他在找得焦頭爛額時,單天齊卻問了他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
“聽說你養的貓,很怕生?”
看見單天齊一副快笑出來的臉,他就知道,他的西洋鏡被拆穿了。
“那只貓叫小恩?挺可愛的名字,不過不象你說的怕生,在我家自在得很,居然還不怕我,在我腳邊磨蹭很久。”更別說那只貓正乖順的被他女兒抱在懷里睡覺。
“呃,那是。。。。。。”他頓時無語問蒼天。怎麼會在他出差期間被拆穿?
“天恩對于自己被一只貓留下來這件事情,感到非常震驚。”單天齊的表情非常精彩,根本就快笑出來了。
“沒辦法,想要得到,就得不擇手段。”既然都被發現了,那就承認吧。
聞言,單天齊非常難得的爆笑出聲,“章彧,我開始有點欣賞你了。”
“天恩在哪?”
“有個叫CLAUDIA的女人邀她出去,聽說去喝酒。”
“那。。。。。。天恩有沒有說我什麼?”完蛋!天恩會不會恨他?
這個單天齊就沒有告訴他了。
所以,他連忙趕到阿穰的居酒屋,希望女友在這里,確實--她在吧臺最里面的位子,跟挺著八個月大肚子的CLAUDIA喝酒聊天,見他來了,也不把他當一回事。
“天恩。。。。。。”他只能涎著臉笑,討好的意味很明顯。
“很怕生?送到寵物店會不吃東西?”她一開口就語氣高八度。
“那個,哈,哈哈,善意的謊言。”他擠到她身邊坐下,拼命討好。“對不起啦,那時候要引起你注意,怕你不理我啊!”怎麼辦?他不敢理直氣壯。
“很爛!”
“哈哈哈哈--”CLAUDIA笑到眼淚流出來,“章彧,你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要用貓來拐妹,你完蛋了!”
“你吵死了!閉嘴!”
“你干麼對孕婦這麼兇?CLAUDIA又沒得罪你!”單天恩立刻責備他,還毆打他來懲罰他對孕婦的出言不遜。
“噢。”CLAUDIA發出心醉的嘆息,“單天恩,你是男人我一定嫁給你。”
“喂,”章彧現在聽到有人說女友象男人就很不爽,完全忘記講最多的人就是自己。
“我的天哪,我怎麼會這麼盲目?他說的鬼話我竟然相信,他說小恩會怕生,還會不吃東西,根本就是要引我的同情心嘛,這人怎麼可以這麼過分?虧我還不只一次想,二十二歲的時候,我應該哭著跟他說不要分手!”
“還好你沒有。”CLAUDIA同情地拍拍她。
哭著說不要分手?等一下。
“天恩,你是在開玩笑的吧?”拜托告訴他,這只是玩笑。
“不是啊,我想過三年,是不是要哭一次給你看,結果我辦不到,”單天恩很灑脫的雙手一攤,“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在你面前,我哭不出來。”
等等,讓他回想一下。
二十二歲的天恩剛畢業,還保有沒被單天齊帶壞的天真可愛,然后,他們交往,接著,他說分手。
天真可愛的天恩哭著對他說不要分手。。。。。。章彧光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好難受,他不能接受的猛搖頭。讓天恩說出那種話,簡直要逼瘋他,他情愿她對他破口大罵,也不要她哭著求他不要走。
他不禁慶幸她沒有哭,因為他拿她的眼淚沒轍,可如果當時,她真的哭了呢?
他應該。。。。。。也會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慰吧?然后就會發現,其實天恩對他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可是,哭著跟他說不要分手。。。。。。哎喲,怎麼這麼可憐?可憐得他心都揪成一團了--“噗--”CLAUDIA看見他的酸梅臉,把剛入口的果汁都噴出來了。“章彧,你那什麼臉?”
“我。。。。。。我想到天恩對我哭著說不要分手的表情,就,,,,,,”好心疼,怎麼辦?
CLAUDIA夸張的反應讓單天恩狐疑的回頭,看見男友那張郁悶的臉,眼眶還泛著水光,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你神經啊!”她捏了下他的臉,覺得他很夸張,“你會不會想太多?”
“恩恩--”章彧馬上用雙手纏住她,“不要生我氣,好不好啦~~”
“哼。”她已經打定主意要讓他多擔心一陣子,竟然拿那麼爛的藉口拐她,接近她,害她被他朋友嘲笑她很好騙,就讓他多緊張一陣子吧,男人不可以太寵。
“恩恩。。。。。。”章彧發現自己錯得很離譜,“你不覺得,你裙子太短了嗎?”他一進店就看見了,很多兄弟聚會的桌次不時看向她,尤其對她修長的美腿行注目禮無數次。
奇怪,以前他怎麼會覺得跟天恩談戀愛一點也不轟轟烈烈?嗯。。。。。。對啦,她比較冷淡,但是他經常處在暴走抓狂邊緣啊,很愛吃醋,也很會吃醋,怎麼他除了對她的眼淚沒轍,占有欲也這麼強啊?
這樣被制約實在是。。。。。太刺激了!
“我有買禮物給你,天恩,我們回家拆禮物嘛~~”他想跟女友親熱,抱一抱她,結果卻被朋友們嘲笑他太黏。
“我要喝酒聊天,沒空理你,你乖,旁邊坐。”她給他一杯啤酒打發他,回頭繼續跟CLAUDIA快樂的聊天--好啦,是說章彧壞話。
被丟在一旁的章彧,只能一個人喝微涼的啤酒,心也很凄涼。
“我陪你。”阿穰很好心的過來陪伴被孤立的好友。
章彧苦笑。一同望向兩個正在說笑的女人,然后舉起酒杯輕碰他的,從對方眼中讀到相同的訊息--愛到卡慘死,活該。
作者:黎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