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怎麼忘了,全京城都知道我和李修竹是死對頭,只有盧映,堅定不移地認為我和他有奸情。理由就一句:打是親罵是愛。
來錯地了,我看著迎面走來的盧映夫君張成齡,深深嘆了口氣。這日子沒法過了。
張成齡走過來,深情款款地看著盧映:“怎麼到這兒來吹風了?你身子虛,小心著涼。”
我痛苦地歪在椅子上:“你們非得在我面前現眼?”
盧映笑瞇瞇地看著他:“我沒事兒,最近身子大好了。”
我:“我走了。”
盧映拉住我:“別別別,不逗你了。你和他吵什麼?成天打情罵俏的,還好意思說我們現眼呢。”
我沉默一會,拉著盧映走了。同時不忘惡狠狠地對張成齡說:“閨中秘事,干你的正事去。”
“嫁!”盧映兩眼放光:“如何嫁不得?”
要命,跟她說還不如不說。
盧映拉著我瘋了一會,才正色下來說:“你要是不嫁,也......”她想了一會:“什麼辦法都沒有了。不過殿下為什麼逼你?該不是我猜對了吧……我就說!你們倆雖然從小就不對付,但是我都看得真,吵架是假,打情罵俏是真……”
我把弄著貼身的鞭子,打斷她:“其實我不反感嫁給李修竹。”
我繼續說:“不是我不想和親,是我不能去。我朝做天朝大國,萬國來朝的夢太久了。如今若是和親,恐怕民心難安。為了這事兒讓我爹煩神......”我頓了頓:“嫁給李修竹在我眼里和去和親沒什麼區別。如果能選的話,我選前者。”
“我們能掌握的都太少。”
回到家,我想起同盧映說的話,很是感慨。看著對面吃飯的我爹,我突然就想問問:“爹,我在江南聽了個戲,講的是和親公主與本國將領的故事。
”
我爹很淡定:“少聽些男歡女愛的戲。”
“戲倒不重要。只是那公主和親之日,皇帝一點表示都沒有。爹,要是我和親,你......”
我爹立刻嚴肅,色厲內荏道:“說什麼胡話。”
但過了一會,他又說:“爹爹不舍得讓你遠嫁,拼上命,也要為你爭上一爭。”
有我爹這句話就夠了。
我低下頭吃兩口飯,又抬起頭說:“那我萬一被逼要嫁給李修竹,爹爹你當如何?”
我爹正色道:“攝政王未必不是良配。”
又是為了查案東奔西跑的一天,我卸下一身疲憊,把自己從刑部拖了回來。
回到府里,看見我爹和李修竹相談甚歡。我更累了。
我爹見我來了,笑著沖李修竹一拱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別吵架。”
然后雙眼帶笑地看了我們倆一眼,走了。
李修竹好像十分愉悅似的喝著茶,說:“我第一次來相府時才八歲。”
可不是我們被被拐然后被救的那一次嗎。
我左踢一下香爐,右踹一下凳子,把周遭弄得叮鈴桄榔響成一片,好像這樣才能排解一下心里的煩悶。
他還是保持著那個氣人的姿勢,緩緩道:“邱如練,你怎麼這麼幼稚?”
我想想還是算了,再跟他吵就沒辦法聊正事了,我深吸一口氣,說:“李修竹你做事好歹也講個道理,為什麼非得讓我嫁給你。”
“我想。”
想什麼?想娶我?想給自己找麻煩?
他緩緩抬起眸,“切”了一聲:“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