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斷了。
他怔愣道:「你、你別哭呀。」
我哭了嗎?葉翠翠這身子淚腺還挺發達。
我下意識抬手想揉眼睛,卻被他握住,這次他握得小心翼翼,帶著點關切的意味 道:「姑娘,當心手上的灰進眼睛。」
「夫……翠翠!你蹲在路上做什麼?」
挑好衣服的流鶯跑過來,把我拉起來,拿帕子幫我擦眼淚,「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受欺負了?」
流鶯注意到我身旁的藍衣少年,問道:「是不是他欺負你?」
那少年有些窘,慌張得和剛才擒賊的樣子判若兩人:「翠翠姑娘,方才是我誤會你了,我同你道歉,這發釵我賠給你!」
我把他手里的發釵撿回來拿帕子包好,沒好氣道:「你賠不起。」
少年道:「怎會?這種釵子京城的首飾鋪里有千支萬支,我能賠你一個一模一樣 的。」
我指著他系回腰間的玉佩:「若我將你的玉佩砸了,再賠你一個一模一樣的,你可高興?」
「這……」少年低下頭,言辭懇切:「翠翠姑娘,是我不好。」
我平復心情,反正東西都碎了,不如趁此機會訛他一筆,我醞釀情緒打算再哭幾 聲,好為后頭的敲詐做鋪墊。
少年突然雙手搭著我的肩膀道:「翠翠姑娘,在下有急事先走一步,改日一定向你賠罪!」
「等一下!你都不知道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我還沒說完,他已經輕身掠上 屋檐,不見蹤影,留我一人獨自在風中凌亂。
這是什麼迪伽投胎大衛科波菲爾降世?
我:牛頓你還管不管!!!
牛頓:這不歸我管,歸我弟弟牛逼管。
湛藍的天幕已經被擦成鉛灰,我蹲在后院的梨樹下刨坑,把裹著發釵的帕子埋進 去,然后填土。
「翠翠,你在做什麼?」
頭頂一道泠泠如玉的聲音響起。
我答道:「我在祭奠我死去的愛情。」
楚謖:「……」
我反應過來這聲音是誰,嚇得猛地一屁股坐到地上,腦袋沉沉地往后栽,入目是 陰沉的天空,緊接著是楚謖的襠。
楚謖似乎正準備沐浴,只在里衣外頭簡單地披了件外袍,所以我的頭顱在重力作 用下順利倒進他兩腿間。 我以為世界上沒有現在更尷尬的處境了,事實證明我還太年輕。
楚謖被我的動作一激,下意識地夾住腿,堪堪卡住了我的腦門,硬生生地把我的 臉固定在襠下……
我:……冷靜,活了兩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我抬手抓住楚謖筆直修長的兩條腿,借力坐直身子,以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 動作從他的胯下把自己解救出來。
看都不用看,他現在的臉必黑得像索命閻王。
沉默,是今晚的楚胯。
都說牡丹花下死……不行,這輩子我還沒來得及跟帥哥談場戀愛,我死不瞑目。
定是受了原主身體里根深蒂固的奴性影響,我滑跪的姿勢熟練且專業,反應過來 時我已經在跪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看起來像只楚楚可憐陽壽未盡的小鵪鶉,
渾身 上下都寫著:老爺,輕點罵。
楚謖沒有責備我,反而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起來吧。」
我被他摸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爺,你不是應該罵我消極怠工擅離職守,然后指責我不知廉恥輕薄于你,接著對我進行一番言語羞辱精神打擊,最后把我亂棍 打死草席裹尸嗎?」
楚謖神色復雜:「原來我在你心里是這麼個形象。
」
我訕笑:「是有點夸張成分。」
楚謖挑眉:「只是有點?」
我耷拉下肩膀認慫道:「很多。」
楚謖伸出食指輕輕點了一下我的額頭,溫聲道:「既然你知錯,就快起來吧,幫 我準備沐浴的熱水。」
我:「這就沒啦?」
楚謖轉身補了一句:「再罰你一個月的工錢。」
我特麼直接 Oh no oh no oh no no no no no~
楚狗還是那個楚狗最懂得殺人誅心。
我幫楚謖準備好沐浴用品,在一旁興奮地搓手手,準備大飽眼福,不是,大顯身 手,憑借我這幾天提水擦地練出來的肱二頭肌,保證把楚謖的搓得干干凈凈清清 爽爽,好借此邀功跟他討點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