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每個人都這樣嗎?”
我連忙否認道:“只對你。”
“他呢?”
我知道他問的是誰,所以我笑意更濃,“他怎麼比得上你?”
“撒謊。”江嘆停頓片刻,不置可否地起身,“孤男寡女不合規矩,溫小姐還是……”
我皺眉,跟著起身想和他爭論,沒成想腿下一滑,整個人仰摔過去,江嘆的聲音戛然而止,條件反射地來摟我,距離猛然拉進之間,我終于攥住那只手,
溫暖、干燥、修長、骨節分明、手掌與手腕接處有一道因為年代久遠而觸感不算明顯的短疤。
我輕笑出聲,歪著頭將臉湊得更近,鼻尖幾乎就要碰到他頸部皮膚似的,呼出的氣輕輕打在他皮膚上,激得他整個人都驀然緊繃起來,
“孤男寡女不合規矩,”我故意模仿他剛才的嚴肅語氣,說到一半看見他輕輕滑動的喉結,還是沒忍住笑起來,“可是哥哥……你好香啊。”
江嘆猛地撒手,欲言又止,沖出了門,
帶著通紅的耳朵。
我整個人笑倒在床上。
可愛死了,
果然啊,假的就是假的,永遠比不上真的。
宋浙是我這些年里寄托感情的替身,也是自我塑造出來的幻影。
我把他當成別人,因為愧疚和偏心,所以百依百順,但日子久了,我差點分不清這份感情的對象是江嘆,還是被我影響,而在一些方面越來越像江嘆的宋浙。
幸好……江嘆回來了。
他拉住我,不向泥沼滑落。
八月末,城市里還是熱得人心情煩躁,樓下或吵嚷或高聲歡笑,都鬧得我愈發心煩意亂。
“好倪倪!拜托啦!”
我放下電話嘆一口氣,新生入學,同寢室的人還沒回來,只有提前返校的我被揪去當壯勞力。
不過還好,我放大手機上學委發過來的那張照片,ASD大學生空間設計大賽名單,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這就省了許多麻煩事,
盡管我已經拿到了比賽的申請表,但準備材料、東跑西跑也足夠折騰人了。
隨著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我認命地帶上口罩出門。
不知是不是天氣太熱的時候人們就更喜歡吃瓜,我剛出宿舍門 ,就感覺很多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我實在是麻木了,畢竟我這種“風云人物”,向來都會得到許多“關注”。
我就當沒感覺到,大步往約定地點走,
快到的時候,手機忽然嗡一聲,我劃開屏幕,是學委發微信讓我晚點再過去,言語反常,十分可疑。
我打字回復說自己已經到了,那邊發來一串省略號。
有情況,我心里隱約有些猜測,估摸著八九不離十。
果然,我再抬頭,正好看見前面不遠處的老槐花樹下,一男一女,氣氛融洽、畫面和諧。
和一個拉著行李箱的漂亮小學妹。
我假裝沒看到,向另一個方向走,偏偏被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學委喊住,“溫倪!”
嚯,這會兒倒連名帶姓地叫我了。
我只好掛上假笑回頭,學委這一喊,附近聽得見的一小圈人自然順勢看過來。
“倪倪,”學委親親熱熱地挽上我的手,把那圈人瞪了一遍,壓低聲音道,“你怎麼來的這麼快啊?”
我笑一下,“一共這麼幾步路,我就是倒立著走,也該到了。”
學委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走過來的宋浙打斷,“溫倪。”
我這才抬頭看他,宋浙這雙桃花眼,哪怕面無表情的時候,也顯得溫軟多情,自成風流。
周圍人表面上看著是在忙各自的事,但其實有一個算一個,都放慢了手下速度,豎起一邊耳朵聽我這里的八卦。
場面有點尷尬,
但我向來是個不怕尷尬的人。
于是我笑瞇瞇應道:“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