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灑安慰地拍拍我:“但是你有沈總啊!”
我嘆氣,抬頭盯著深秋的天。
確實,我現在只有沈總了。
拍戲需要出差,雖然只是京市郊區,卻也不好每天回凱茂,距離太遠了。
這意味著,我要跟沈霖東過一段時間分居生活。
進組前一天,沈霖東壓著我做了一晚上。
中間休息的空檔,我問:“你平時經常健身嗎?”
沈霖東:“嗯,每天早上你睡覺的時候。”
我兩眼一抹黑,總算知道什麼叫比我優秀的人比我還努力。
沈霖東沒理會我要死不活的表情,繼續趴在我身上用力耕耘。
我都快忘了我最后是睡著還是昏過去了。
第二天劇組里,我發現沈霖東給我聘了一個小助理,常年忽視我的公司也派了宣傳人員,來殷勤地幫我拍照。
灑灑問:“走捷徑的感覺爽不爽?”
我虛弱地笑笑,“爽,就是太累了。”
灑灑尖叫:“你不要跟我炫耀!”
天地良心,我是真的累。
同時,沈霖東也兩天沒找我了。
雖然悵然若失,但是我心想,正常。
我要時刻提醒自己,我只是個替身,又不是他的白月光,他也不必每天都跟我說話。
直到第三天,他主動給我發了個“?”。
然后問我:言情小說里你可以這麼久不跟我說話嗎?
我說:對不起,我之前只見過豬跑,這次還是第一次當豬。
他回:沒關系。
那以后兩天,我每天定時跟他問候,早安午安晚安。
他又不滿了:除此之外沒得說了?
我說:也有,我再想想。
他說:行。
結果下午,他的助理給我發過來一份文件。
他,一個上市公司的總裁助理,認認真真地給我做了份金絲雀日報模板。
上面清楚標注:時間地點做什麼,以及有什麼話想對沈霖東說。
后邊還打了個括號。
(不許敷衍,不許流水賬,早安午安晚安不能出現在內。)
助理:沈總說了,你以后都要按照這個每天給他發消息,每天不少于三百字。
我,卒。
8
終于在我寫了2100字日報后,迎來了我的第一場高光戲——在寒冷的冬天跳到河里,帶著遇刺的太子和絲絲飾演的侍女六月死里逃生。
太子只需要暈倒,這里是我和絲絲的對手戲。
她站在河邊,我站在河里。
還不等拍我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拍攝開始后,我的預感應驗了。
絲絲不用下水,只是身上衣服半濕便好。
而我需要在數九寒天的河里泡著,真泡.
絲絲以感覺不對為名反復NG,小助理每回都等NG了第一個沖上前來幫我披上羽絨服,反應快的像專業運動員。
小助理氣的臉都紅了:“粟曦姐,她故意的。”
我牙齒打著顫,說:“我知道。”
但故意的能怎麼辦呢?
我也只能一次一次陪她找感覺。
說實話,劇組這種事太多,我都麻木了。
我曾經演尸體,在滿是泥濘血水的地上足足躺了3個小時,在雨戲的夜晚淋過整整一夜雨,也曾凌晨3點起床到劇組,卻因為主演耍大牌癡癡等到傍晚才開工。
那位耍大牌的主演還義正詞嚴:“3點和傍晚,天色不都差不多嘛?”
為了賺錢別說跳河,就算跳崖,我估計也只會提醒劇組幫我升級個貴點的保險,受益人填我媽,然后毫不毫不猶豫地去。
絲絲每回不等我身上回暖,就說自己來感覺了繼續拍,可她的感覺可能較為虛無縹緲,一打板就沒了。
絲絲幸災樂禍婊里婊氣地說:“抱歉啊姐姐,今天狀態實在不好。”
我包在羽絨服里嘴唇凍得蒼白,無所謂地說:“沒關系。”
眼看進度就要被拖延,還是我們組的導演看不下去,出口警告絲絲,“再找不到感覺就別拍了。”
她這才不情不愿的瞬間找到感覺:“太子昏迷不醒,我們該怎麼辦?”
我雖然凍得身體麻木,大腦卻清醒,順利地順下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