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梁夙被坑殺,冊封皇后的大典只得從簡。
寧芫還沒怎麼,聞扈倒暴躁了好些天。
所有的罪惡似乎都被掩蓋在一場大雪之下。
年關將至。
安分了許久的朝堂再次炸起鍋來。
只因,聞扈突然在早朝上宣布要去南義郡的行宮避寒。
盡管背地里斗得兇,聞扈畢竟是名義上的皇帝,又留有顯王聞嵇守著皇城,貴族大臣們也沒有太多防備。
就這樣,草草敲定了前往南義郡的行宮避寒的事宜。
臨行前,一貫笑里藏刀的聞嵇,居然出人意料地將寶貝得不行的古玉交給了寧芫,沒做任何解釋。
他前一日遲遲未睡,握著的古玉突然發熱。那道惦念已久的女聲順著古玉傳來,「聞嵇。」
她的聲音似乎一直沒有變,還是同樣的年輕。可他已經老了。
「容,皇嫂?」話說出口,他又慌忙改口。
容衣沒有多余的話,「你將古玉交給扈兒身邊那個姓寧的小姑娘。」
這是她為聞扈留下最后的保命符。
「皇嫂——」聞嵇還想說些什麼,古玉便又涼了下去。
再沒回應。
她的出現,仿佛就是為了讓他把古玉交給寧芫一樣。
沒有再多余的交流。
聞嵇攥緊古玉,良久,最后脫力似的松開。
容衣從來不喜歡他半分,她的眼里除了聞扈,便只有聞沼。
今日如此,也不過是不想再多給他一絲幻想。
30
去避寒的路上,寧芫頗有種小學生出游的感覺。
聞扈擔心她路上餓著冷著,足足拉了好幾馬車的物資。
床褥也疊了好幾層厚,寧芫坐在上面舒服得能睡著。
但古玉的事情一直壓在她心頭,「你皇叔將古玉給我了。
」
看寧芫懶懶的模樣,聞扈也有些犯起困來。
他索性抱著寧芫躺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她,「嗯。」
馬車搖搖晃晃。
寧芫實在無聊得厲害,自從那天在顯王府差點兒見到「竇美人」之后,她胃里就翻騰抽搐得厲害。請了好幾回宋太醫都沒用。
她的食欲一天天消減。
現在在馬車上,她也沒有胃口吃東西。
要不是她和聞扈之間純潔得可以,她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懷孕了。
揉了揉寧芫的耳垂,聞扈若有所思地發問:「要不要叫周太卜來一趟?」
此次隨行的,還有周太卜。陽尚倒是沒來。
?
寧芫掀起眼皮,疑問似的看了他一眼。
她這癥狀,再怎麼樣也該找太醫吧?
誰知聞扈笑得撩人,「叫他推算一下,朕何時能有第一個孩子。」
……
寧芫鉆進被子里,懶得理他。
聞扈從背后抱了上來,笑個沒完。
快到南義郡時,寧芫終于狀態好了些,能靠在馬車側壁上給聞扈講故事了。
她指著那個方向激動道:「我外祖家就在那兒,就是你們這個朝代的南義郡!」
「我小時候最喜歡待的就是外祖家了,」寧芫說著去掏自己的手機,這次外出她特地帶了自己的書包,就是害怕再被人綁走,她迅速開機打開相機,翻到小時候的照片,「你看,這就是它兩千多年之后的樣子,是不是很不一樣?」
「這是祠堂,這是后院,這個是我的房間,這個,」寧芫頓了頓,快速滑過其中一張,結果又被聞扈滑了回來,她負氣捂住聞扈的眼睛,「不許看。」
她小時候又黑又瘦,像個小皮猴子,爬墻上樹沒她不會的。
直到其中一年暑假突然大病一場,外祖找了神婆,神婆說寧芫的體質特殊,以后最好不要再回來。
她言語不詳,但外祖一家都很信這個。
寧芫后來便再很少回去。
想起外祖家,寧芫必不可免地想到了父母。穿越來這麼久,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這里又明爭暗斗。
就在寧芫要逼出眼淚時,聞扈突然聲調奇怪道:「朕似乎……見過那個黑皮膚的小姑娘。」
?
??
寧芫松開捂他眼睛的手,聽他繼續道:「那時父皇在行宮舉辦冬獵,母妃……」
他頓了頓,「母妃她畏寒,父皇和母妃便一直都未曾露面。竇美人派人用獵物引朕去后山,在那里布下了陷阱。那個黑皮膚的小姑娘比朕要倒霉些,她先一步掉進了陷阱。朕為了救她也跳了下去,后來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救上來。可還沒等朕叫人過來,她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