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今天是周末,不然要是在學校,我肯定要好好翻他幾個白眼。
下午,潞安給我打電話,說她有兩張音樂會的票,讓我陪她去聽。
音樂會開場前,我把那幾個夢打了碼給潞安簡單復述了一遍,我急需傾訴,希望她能幫我分析到底什麼原因才會不斷地做這種夢。
我說,我真的有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總覺得那是真的。
潞安淡定地說:「一個夢而已,你怎麼這麼當真?都是你對蘇嶼色迷心竅了,所以才會夢見和他在一起。」
「好吧……」
20
開場時,鋼琴演奏家拖著長裙登臺,我驚訝地看到那竟然是樊穎然。
樊穎然是我和蘇嶼的同班同學,是我這個暗戀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我對蘇嶼的暗戀藏著掖著,不見天光,像石頭縫里的苔蘚。
而她正相反,她喜歡蘇嶼,喜歡得光明正大昭然若揭,就像頭頂熱烈的艷陽。
樊穎然家去年剛給學校捐了一棟圖書館,她漂亮,家境不凡。據說她的啟蒙鋼琴老師還是蘇嶼的媽媽,因此在學校里總被宣揚和蘇嶼是青梅竹馬。
有她在,渺小的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把對蘇嶼的喜歡說出口。
并且,自從在昨晚的夢里知道了蘇嶼的出軌對象就是她,這個名字就一直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潞安說,她那兩張票就是樊穎然給的。
我和潞安跟她沒打過什麼交道,潞安說,誰知道她怎麼突然這麼好心,不過她主動示好,她也不好駁人面子。
而且,樊穎然特意說了讓她帶我來。
一個半小時的演奏結束,我也早已坐不住了。
我想快點離開這里,潞安收到樊穎然請她去后臺的消息,又硬拉著我過去找她。
潞安:「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搞什麼鬼!」
她表情狐疑了陣,又說:「不會是看到蘇嶼最近對你親近了吧?醋勁兒可真夠大的啊。」
我哪里知道別人怎麼想的,但實在沒轍,受邀來音樂會,結束后到后臺見個面是禮貌問題,硬著頭皮也得去。
我本來想著打個照面就可以撤了,然而一到后臺,第一眼就看見了蘇嶼。
他怎麼也在這兒。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樊穎然。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壓下來的煩亂,詐尸般破棺而出。
21
樊穎然號稱天才少女鋼琴家,來后臺送花要簽名的粉絲絡繹不絕。
潞安去感謝她送給我們票,我在這兒待不住,轉頭要出去。
蘇嶼突然向我走來,叫住我說:「幻幻,跟我來這里,我有話和你說。」
后臺門外是一個安靜的消防通道。
站定后,我小聲問:「你要說什麼。」
他的目光仿佛能把我燙到,那麼熱,緊緊地鎖著我。
昨晚他也是這樣看著我,一遍遍地念著幻幻幻幻。
可是到了白天,他卻又來了樊穎然這里。
蘇嶼似乎在琢磨怎麼開口,停了會兒才說:「你有沒有……」
「蘇嶼,你怎麼在這兒?」
一道女聲突然出現,打斷了他的話。
說話的人是蘇嶼的媽媽,享譽國內外的著名鋼琴家。
也是樊穎然的老師。
「快,過來合照了。」蘇媽媽催促道。
等她進去后,蘇嶼柔聲對我說:「走吧,一起。」
22
合照的時候樊穎然捧著花束站在中間,人有些多,我和蘇嶼剛去就被擠散了,各站在左右最邊角的地方。
拍完合照,樊穎然走到我面前笑著說:「幻幻,謝謝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我知道她不喜歡我,也能猜到她無緣無故喊我來這,就是為了讓我看到她和蘇嶼一起。
我說:「彈得很好,加油,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連她的表情都沒看,直接離開了后臺。
一出來就看見蘇嶼就守在外面。
這會兒他正在和別人說話,我低下頭,當作沒看見他朝另一邊走去。
好巧不巧,今天蘇嶼同桌也來了,扯著嗓門喊我:「幻幻,你要去哪兒啊?」
話音沒落,我就注意到蘇嶼的目光又投到了我身上。
他們一行人準備去聚餐,蘇嶼問我要不要去。
我還沒回答,他同桌就吵吵嚷嚷地說:「去吧去吧,多個人多份熱鬧,幻幻你說是不是?」
在學校時,我和蘇嶼這個同桌說過的話都比和蘇嶼多很多,蘇嶼同桌性格好,和誰都聊得來。
這麼過度外向的性格,多年后成家卻沒一點花花腸子,昨晚聽潞安說,他是個為妻命是從的妻管嚴,對老婆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