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事不愉?”我問。
“你明明惱我利用了你,為何又不說?”拓跋昭捏著我的手,微微用了力。
“你為何如此謹小慎微,連一絲七情六欲都不愿流露?為何我身旁的人都是虛情假意?”
拓跋昭的眸子似在燒,眸光一明一滅之間,我的心卻微微有些泛疼。
我到底是如何看待拓跋昭?
我想起他挑起我的紅蓋頭之那夜,我千般萬般的惴惴不安,只覺得命懸一線,可他只是明朗的笑道:他是拓跋昭,是我的夫君,可以護著我。
我那時好像只是看著他,微微怔住了,自那時,他便在我心中留了影子,可我身懷秘密,不可輕易托付于人。
入府一年來,我本以為他心中的人是孟沅沅,如今想來卻不過是做戲給孟家看罷了,羽翼豐滿后,便設局讓孟沅沅自去了,而他身旁的兩個女子,都藏著天大的秘密。
人前萬里風光的拓跋昭,身后之人卻都是利刃。
我著實有些心疼他。
“我不惱你了,你自有你的無奈,便是因此我成為孟家的眼中釘,也是無妨的,我本在太子府也是深居簡出。”
我拍了拍拓跋昭的背,安慰他,卻只字不提虛情假意之事。
拓跋昭神情晦澀難明:“我知道,你只求自保,對我別無所求。”
我不忍心看著一向傲氣的拓跋昭如此模樣,便對著他笑:“非也,我還要燒香拜佛,祈愿太子殿下一世平安順遂,保我一世榮華。”
“不是太子殿下。”拓跋昭突然說道。
“嗯?”
“是夫君,你是這府中唯一可以喚我夫君的人。”他正色道。
我只覺得雙頰微微泛紅,低頭輕輕答應一聲。
拓跋昭瞧我這模樣,卻微微一笑:“原來你吃這一套。”
“什麼?”我著實跟不上他的思緒。
“裝些委屈可憐的模樣,你便心疼了。”拓跋昭陰謀得逞似的笑。
我無語凝噎,他總是這般,亦真亦假,讓人頭疼。
“看來,太子妃定是真心傾慕我,見不得我半點郁郁,昭甚感欣慰。”拓跋昭還在自說自話,又恢復了心情。
我索性翻個白眼,無聲反抗,卻還是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
又過了幾日,孟沅沅與拓跋昭和離之事傳出去,萬兩黃金暗中入了太子府。
她離府之前并未與拓跋昭見面,卻來尋了我。
我見她雖一身簡素,眼圈微紅,卻精神尚可。
“孟小姐為何偏偏來見我?”我推給孟沅沅一杯茶,而后才詢問。
“我心中疑問,想來問問太子妃。”孟沅沅瞧著那茶杯,卻未飲下,看來在戒備我下毒。
我暗嘆一聲無奈,仍舊不知道孟沅沅為何對我的敵意已經積累至此。
“孟小姐請講。”我亦有許多想不通之處,想請她告知我。
“你不是賀蘭皇室的小公主,而且你懂武功,應是替嫁之人,我說得對嗎?”孟沅沅語出驚人。
我手一抖,茶水都潑到手上,“我...”
“你不必急著否認,這事原本拓跋昭也是知道的。”孟沅沅每個字都讓我心驚肉跳。
我微微發著抖,卻強裝鎮定:“孟...孟小姐何出此言?”
“你剛入府時,那些貼身侍女都被拓跋昭查問過,她們全然說不出你這小公主的日常瑣事,就好像并未在你身旁伺候多久,不知哪一句得罪了拓跋昭,便通通被攆出府去了。”
“而后大婚那日,雖然他掀了你的蓋頭,卻并未留宿,來了我的院中,可輾轉至深夜,又去守了你好幾個時辰,只是為了看出你有什麼異常。
”
孟沅沅為我解惑。
“我并沒有什麼異常。”我回憶了那日情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