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鉆進被子里去,卻被他捉住了胳膊。周昀山的手指溫熱,指腹摩挲著我的掌心,連帶著那塊皮膚也灼熱起來了。
他的嗓音低沉,“所以,夫人才生氣嗎?”
“沒有的事!”
說完,我一把扯過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即使如此,我卻還能聽到棉被外他的笑聲。
真是太丟臉了!
這事沒過多久,蘭依好了之后就殺回了寧王府,張口就向周昀山借我。落了一次水,周昀山明顯不愿意把我交到她手上。
蘭依郡主撅著嘴很是不滿,“好了好了,不出去,就在王府,行了吧?”
周昀山滿臉都是拒絕,握著我的手更緊了。
“嘖”,郡主叉著腰,“周昀山,你可別忘你從前……”
“咳咳……”
我的夫君不知被戳中了哪塊心事,耳朵尖都有些泛紅,萬分不情愿地把我交了出去,還吩咐下人們看著,這才放心郡主把我領走。
到了偏院,蘭依的面色嚴肅,下人都讓她支到了十米開外的地方,我有點緊張,不知道待會她要做出什麼事。
蘭依的手背在身后,正當我以為她拿著什麼殺傷性武器時,她甩出了一個金燦燦的盒子,盒子正中放著一串圓潤瑩白的寶珠,這品相,一看就價值不菲。
“拿著,這可是好東西”
我不明所以,卻見蘭依的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色,連動作也別扭起來。
“那天的事是我不對,他天天把你捂在家里,想見也見不到,不講義氣的臭小子,我只能上門來了。至于落水,我是真的沒想到你會掉井里。”
“那郡主為何也跟著跳進去?”
蘭依爽朗地一笑,“我若是不跳進去,周昀山肯定會殺了我!”
我仍有些疑惑:“落水的事真是意外?”
蘭依說得斬釘截鐵:“當然是意外!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聽著你的事好幾年,對你這位女中豪杰只有好奇沒有別的。”
這話信息量巨大,我根本來不及反應手里已經接了那個盒子,“我的事?郡主聽誰說的?”
“呦,你還不知道呢,冬義唄。”
8
冬義跪在地上,表情是從未有過的頹然。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我十分無語,更無語地是冬義開頭就開始嚎,“少夫人,您不記得我家公子了嗎?”
從冬義口中,我聽到了一個非常離奇的故事,離奇到,這件故事的開始便十分荒唐。
比如說,在十年前的那場宴會上,我見過周昀山。
那時父親剛好被主人家叫走,只是讓仆人帶我去宴會的地方。哪知道我一進門,覆面的面紗便被風吹走,頓時收獲了尖叫連連,我被其他人恥笑貌丑,嚇得躲在桌后,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是一個清冷的俊公子替我解了圍,他呵斥了起哄的幾人,撕下衣襟幫我遮擋,還送我回了家。
只因我當時受到驚嚇全忘了,如今聽冬義這麼一提,才模糊地記起了一些事。
想不到我與他還有這樣的淵源嗎?
蘭依郡主沒了耐心,“哎呀,說重點,后來,后來……。”
冬義接著說,周昀山瞎了之后,遇到一位退休的老御醫,那郎中處在深山別院,他便被寧王安排在別院醫病,整個人都變得十分頹然,常常坐在院里一聲不吭。
有一日,有個小姑娘翻墻而過,剛進來就砸了冬義新沏的茶水。
萍水相逢,小姑娘慌慌張張地道歉,卻見椅子上的病友動也不動,像個木人似的。
她小心地掏出手絹擦干病友手上的茶水。
那人還是沒反應,小姑娘冷靜地猜測,他應該是得了什麼重疾,受到重大打擊才這樣,思及至此,不免有些同情,便打開了話匣子。
那小姑娘嘰嘰喳喳的,如同找到了一個玩伴,還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