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啊,是我最不想回憶的那段時間。
我那時候沒有現在這麼瘦,其實也不算胖,但很壯,因為我媽老是喜歡給我喂飽飽,我包里最不缺的就是零食。
我從小時候就是個不太愛講話的人,其實我現在也不太擅長交集,不愛去酒吧蹦迪這點還被顧安提起來嘲笑。
我和顧安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從小就浪,喜歡到處玩,好兄弟一大堆,從初中就開始頻繁換女友。
而我呢,初中還好,平平靜靜地一個人擺弄著日子,高中我遇到了白素伊。
我被她和她的團體孤立了。
其實我一個人孤獨慣了,可我受不了她們拉著別人嚼我舌根,罵我壯實,罵我長得丑,到處宣揚我喜歡顧安。
是,我是喜歡顧安。
誰不喜歡一個笑起來陽光說話好聽性格又好你還能天天看到他的男生呢。
可是喜歡顧安,那是卑微的我,懦弱的我,一直以來小心翼翼藏起來的秘密啊。
托白素伊和她小團體的福,我喜歡顧安,這卻成了我那個高中幾乎人人知道的笑話。
我記得那時候顧安剛聽到這事時,依舊是漫不經心笑得蕩漾。
「我靠,你喜歡我?怕了怕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毫不在意地把我那點可憐的自尊心粉碎掉。
噢,還有,顧安和白素伊在一起了。
白素伊是他那些個女朋友里談的時間最長的,我知道,他是真的動了心。
要我我也該動心。
白素伊好看,又是學生會會長,她和顧安該是一類人,張揚,連欺負人都這麼明明白白。
白素伊帶著她的跟班們給我起外號,帶頭孤立我,跟老師說我上課帶小抄,把我的書從窗口一股腦地丟下去。
就因為我不合她眼緣,她很直白地說她討厭我。
我被她們欺負狠了,躲在教室里哭,還被來找白素伊的顧安給撞見。
「哇,別哭了,誰欺負你的啊,哥帶你報仇?」
他半蹲在我旁邊,語氣半真不假,我那時候肯定哭得丑死了,那時候的小女孩都挺在意自己在喜歡人面前的形象。
我很討厭,不能在顧安面前展現著好的自己。
那時候的年紀,情竇初開,喜歡的人好像就是一切,顧安于我來說是砒霜也是蜜糖。
他明知道,他明知道誰在欺負我的。
他還是站在旁邊,說風涼話。
因為顧安和白素伊是一類人,一樣張揚,一樣壞,站一起永遠那麼配。
可是后來他們倆分手了。
我想,在知道他們分手消息的那一刻,我至少是有點雀躍的。
可我看到了顧安那幾天黑得跟什麼似的臉。
他很在意,很在意白素伊,他以前分手都不會有這種表情,可他那幾天很兇,一天到晚板著臉,眸色沉沉的。
哪怕是我和顧安結婚了這麼多年,都再沒見過他那種表情。
有天是我一個人被留下來做值日。
全部做完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過了地平線,我從教室出來,看到顧安一個人趴在樓道的欄桿上抽煙。
他個子高,懶懶地倚那,半邊臉藏在煙霧中,眼睛不知道在看哪。
一看就知道抽了有好幾根。
「少抽點。」我走到他旁邊。
他垂下眸來看我,嗓子里擠出來應了聲。
「你分手了?」
他挑挑眉,把煙摁滅,看著我半晌,開了口。
「是啊。」
聲音有點啞。
「挺難受的?」
「還行吧。」
「……」
后來我們就沒說話了。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顧安停了下來。
他歪著頭看我,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玩點好玩的?」
「……」
「行啊。」至少如果這樣你能開心的話……
游戲就是石頭剪刀布,輸的人把贏的人背回家。
很無語對吧,可當我真要背上顧安的時候,就不只無語了。
石頭剪子布三局兩勝,顧安大獲全勝。
說真的,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孩,背起來是真吃力。
關鍵我背上這人還不安分,手指撩過我耳尖,這會聲音真夾著笑。
「林染,你真牛。」
他完全沒有下來放過我的意思,而那時的我說不出什麼原因真把他一路背下來了。
我艱難地踏著步子,他在我背上輕輕地哼著歌。
到家門口的時候,我累得一直喘氣。
他從我身上跳下來,垂眸看我,也不說話,和我那點狼狽形成挺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