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荊盯著我看了半晌,嘴唇顫了顫,狠狠把我拉過去扣在自己懷里:「再問把你嘴縫上!磨磨唧唧的。」
熱騰騰的體溫驅散了心中的不安,我環住段荊的腰,軟趴趴地將下巴擔在他肩膀上:「相公,把嘴縫上就沒法那個了……」
「哪個?」
「親……親你……」
突然身子一晃,我被段荊推著肩膀拉開距離,段荊捏著我下巴,笑道:「張挽意,會調情了?」
我笨嘴拙舌的:「不……不是調情,我喜歡的……我……」
段荊的眸色漸漸深沉,我每結巴一次,便加深一層,最終濃郁如墨。
他拉住我,不讓走:「想不想再嘗一次?」
聽到這話,突然鼻子一熱。
我局促地捂住,血跡還是見縫插針般噴涌而出。
段荊愣住了,半晌哈哈大笑:「張挽意,你丟不丟人?」
我坐在他身上,悶悶道:「都怪你!」
他果然會吸人精氣,由于我血流不止,春生進屋時,臉色大變,指著段荊血淋淋的下擺鬼叫:「公子!這還沒成親!怎麼弄成這樣!」
哪樣?
我疑惑地看著段荊。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一黑,對著春生破口大罵:「你家少夫人鼻子破了,再敢亂想滾遠點!」
等折騰完已經大半夜了。
段荊攆我回去睡,我說:「還要給大姑寫信。」
「你大姑賣了你,你還給她寫信?」
我鄭重地點頭:「其實是有件要事。」
夫妻之間,有些話要敞開談。
「相公,你不能諱疾忌醫。」
段荊一愣,掀開疲憊的眼皮:「我什麼?」
「有病就要治。」好不容易鼓足勇氣,今天就是他再累,我也要一吐為快。
段荊挑起被刀割破的手指,不甚在意:「唔。小事。」
我真的生氣了:「你怎麼可以顧左右而言他?」
如果連對我都不能敞開心扉,日子過得有什麼意義呢?
段荊蹙眉:「張挽意,有話直說,別跟我繞彎子。」
我神情漸漸嚴肅起來:「我直說了你別生氣。」
「我能生什麼氣?」
「你不舉的事,我要找大姑尋方子。」
話落,書房中靜悄悄的。
段荊聲音輕得不能再輕:「你再說一遍?」
「你-不-舉-的-事-我要找大姑……」
后面漸漸沒了音,因為伴隨著我的重復,段荊的臉色急轉直下。
他徹底……震怒了。
「張挽意。」段荊黑著臉,扯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過來。」
我又不傻,明知道把他惹毛了,怎會聽話,于是后退一步,一本正經和他解釋:「我該睡覺了,你也早點睡。」
段荊怒極反笑,我都沒看清他怎麼出手,人就被綁過去。
我止不住地哆嗦,兩手捂耳,斷斷續續喊:「饒命呀。」
「饒命?」段荊惡人得勢,笑著反問,「張挽意,你揣著明白裝糊涂呢?相公今晚且饒你,回去養養身子骨,時間可不多了。」
他這話說得跟判死刑似的,我嚇得小臉煞白。
對于段荊來說,他爹是官,動動手指,我半條小命就沒了,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因為不舉的事,他要殺我滅口嗎?
該服軟還得服軟。
我抱著段荊,一臉誠懇:「相公。」
「說。」
「相公身體康健,就算做不了……那……那種事,我也不介意,可,可是……萬,萬一偏方管用,豈不是錦上添花?」
「出去。」段荊松開我, 下達逐客令。
我哀求地望著他。
段荊面無表情地說:「別讓我重復,出去。」
4.
我好像失寵了。
雖然我一個被買來的媳婦,沒資格抱怨什麼。
但每每瞧著段荊目不斜視從我面前走過去,心里依然酸得滴水兒。
今日迎面碰上春生,他盯著我臉細瞧:「姑娘病了?怎麼蔫巴巴的?」
我天天想段荊,連夢里都是,睡不好,臉色差也不奇怪了。
「哦……」我無精打采地應了聲,「春生大哥,我沒什麼活了,進去躺會兒。有事你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