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只草草弄了點意面填飽肚子。
吃面的時候,顧桉一直偷偷瞄我,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假裝沒看見。
他抿了抿唇,起身幫我收拾碗筷,還順道把地給拖了。
我繃著俏臉在沙發上看電影。
他笨拙地把芒果切好放在我面前的茶幾上,然後坐到我身側。
「翹翹,吃水果嗎?」他輕聲問。
「不吃。」
他頓了一下,依然放低聲音哄我:「我喂你好不好?」
我不置可否。
他把果盤拿在手裡,叉起一塊芒果送到我嘴邊。
我勉為其難嘗了一口。
還成,挺甜。
兩口,三口。
我冷不丁開口:「我芒果過敏你不知道嗎?」
顧桉臉上閃過一抹驚慌,倏地從沙發站了起來,果盤一放就要拉著我上醫院。
「騙你的,哈哈哈。」
顧桉怔了怔,先是松了口氣,臉色隨即變得很差。
這下換我過意不去哄他了。
我小小聲:「對不起嘛。」
他不為所動。
「小顧,顧顧,顧寶……」我往他身上靠了靠,「別生我氣了嘛,貼貼……」
他偏頭看了我一眼。
然後降下身子,把臉放到和我差不多的高度。
我愣了一下,識趣地上去用臉貼了貼他的臉。
費了老大勁兒他的表情才開始緩和,恰好這時電影放到一個男女主接吻的鏡頭。
顧桉看得認真,問我:「他們在做什麼?」
我有點尷尬,含蓄地解釋:「哦,啵嘴。」
他忽然低頭親了我一下:「是這樣嗎?」
眼神很純真。
……
為什麼他變傻了反而開始會撩了?
我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竟然不忍心責怪他。
我墮落了!
入睡前,顧桉拉著我的衣角,得寸進尺地要聽睡前故事。
我無語:「你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顧桉說:「電影裡的小朋友,睡覺前媽媽都會給他講故事,還會抱抱他,這樣他才不會做噩夢。」
「那你做噩夢了嗎?」
他點點頭,望著我說:「夢見我在樓下給你發消息,等了很久你都沒有回,然後一個花盆從上面掉下來砸中了我的腦袋,眼前都是血……」
我聽得渾身發毛,原來這件事給他留下了這麼大的陰影啊……
為了安慰這個小可憐,我給他講了一段暖心的童話故事,最後給了他一個愛意滿滿的擁抱。
顧桉額頭的劉海垂下來,看上去非常溫順。
就在我母愛氾濫的時候,顧桉攥著我的手說:「還有晚安吻。」
我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熱。
這不是什麼好徵兆。
被他抓著手,被他索吻。
我竟然有點害羞。
要知道這貨現在的心智只有八歲啊!
察覺到自己的狀態有點危險,我嚴詞拒絕:「不行。」
「為什麼不行?」
「不能隨隨便便親人知道嗎?」
他語氣有些緊繃:「我不隨便。」
「還不隨便?」我氣哼哼地抽出手回了房間。
……
或許這就是命中註定吧。
加完班回家,我又碰見了宋暖柒。
這回直接是在電梯裡。
她也有些意外,尷尬而禮貌地朝我笑笑。
可能是時間比較晚了,電梯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她主動搭話:「你也住在這裡啊?我剛搬過來。」
我本來準備「嗯」「啊」「哦」地應付過去。
結果她提起了顧桉。
「聽說他被砸傷了腦袋,昏迷了好多天才醒,不知道現在恢復得怎麼樣,有沒有後遺癥。」她略帶愧疚地說,「他受傷那天還給我打過電話,但是我忙著搬家沒有接到,現在也沒辦法知道那天他想對我說的是什麼了。
」
我食指指尖微微一顫,愣愣地瞧著她,腦海中的線索被串聯起來。
我想起顧媛說的。
——我弟弟是在你家樓下被砸的。
——他來找你肯定有原因的,也許是想跟你複合什麼的。
也許他並不是來找我的。
他是來找宋暖柒的。
回到家,顧桉又是一副等我很久的樣子,替我拿包拿拖鞋,還蹲下身輕輕揉了揉我的腳踝。
可是這次我沒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我從宋暖柒朋友圈翻出一張她的自拍,詢問道:「她漂亮嗎?」
顧桉看了片刻:「還行。」
還行在他這裡等于很好。
要知道顧桉給我的評價也只不過是「看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