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煩。
怎麼又想到那個男人了。
我堂堂蕭氏集團的總裁,要什麼女人沒有?
向我投懷送抱的女人加起來可以繞地球的圈數是香飄飄的十倍了好吧。
況且,是他先離開的。
一個不聽話的男人,我蕭張是絕對不會要的。
「喂,蕭一,幫我查一下剛剛有沒有一個長頭髮的男人從酒店出來,找到他,給我帶回來。」
手機那邊是例行公事的詢問,「他得罪了總裁您嗎?」
蕭一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仿佛只要他說一句「是」,下一秒那個男人就會被迫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活的,」蕭張有些不自在地補充道,「一根汗毛都不能少。」
掛完電話,蕭張雙手握緊。
該死。那個男人哪裡去了!
從古代剛穿過來跟從娘肚子裡剛生出來有什麼區別!
一個連基本生活常識都不知道的古代人!
還長的這麼gou人!
遇到壞人怎麼辦!
他以為在這個世界人人都像他蕭張一樣那麼正直嗎?
6
無情從酒店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叫做蕭張的男人很危險。況且他現在內力尚未恢復,如果蕭張再對他做出什麼事情.......
所以他趁著蕭張還在沐浴的時候跑了出來。
不過,這個地方也太奇怪了。
......
靜謐的夜裡,弦月依蒼穹而懸,恍若著了一件朦朧的霧紗,清清冷冷,將幽深的小巷籠罩在一片冰一樣的銀輝之中。
無情停下腳步,他身上還只披著一件單薄的月牙白衣袍,袖口和衣領都有幾處裂縫。
是剛剛與那人jiu纏之時撕爛的。
......
此時天色已深,風吹的又涼又冷。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可是,走了這麼久,這條巷子好似看不到盡頭一般。
好看的眉頭皺起,他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了。
不是後悔離開那個男人。
而是不應這麼早就離開。
.......
父王將母親和他接到王府後,從未正眼看過他們母子,把他們隨意安排在府裡一個廢棄的院子,仿佛他們是從路邊撿來的流浪狗一般,可隨意丟棄。
院裡安排的丫鬟和奴才都是一群慣會見風使舵的小人,看他們母子不受寵,便變著法地克扣伙食和份例。
在寒冷刺骨的冬天,沒有炭火的他們甚至只能蜷縮在濕冷的被子裡,抱在一起取暖。
剛開始母親還對父王抱有一絲幻想,覺得他念在那夜的露水qing緣的份上能來看看他們。
于是她等了一夜又一夜,青絲熬成了白髮,紅顏化成了枯骨。
他,還是沒來。
......
那年他八歲。
他清楚的記得那一天。
暖暖的陽光灑在他凍的通紅的鼻子上。破舊荒涼的院子也被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那是寒冬少有的放晴之日。
他如往日一般從廚房偷了些炭火和糧食。他搓了搓乾裂的雙手,臉頰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
今天運氣不錯,炭火不是潮濕的,饅頭也是今日現做的。
他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領,將被人打得淤青的地方遮住,扯開一個笑容,推開門。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他忍不住嘴角上揚得更放肆了些。這些檀木是他從二夫人與父王置氣,命人扔出去的時候他恰巧撿回來的。
那天晚上他燃香的時候,母親yi鬱的臉龐竟然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從此每晚他都會燃這種香。
不過,香今日便要用盡了,看來得想辦法再去拿一些。
窗桕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銅鏡置在木制的梳粧檯上,母親就坐在那裡,安靜地描著眉。
他已經好久未看到她梳妝了。
他很自然地將木炭放入炭盆裡,火生好後,屋子裡終于有了一份暖意。
母親畫好眉後轉身看他,「好看嗎?」
他的眼睛瞇得彎彎的,「母親怎樣都好看。」
聞言她雙眸含笑,執起一片紅紙,輕點朱唇,淡然抿唇,霎那間,風華絕代,他都有點看呆了。
母親看了眼正燃著的檀木香,眼眸微微闔起。
「香快燃盡了。」
「我,我明日便再拿些回來。」他有些急切,保證道。
母親卻只是看了他一眼,眼裡的情緒莫名,他分不清也看不明白。
「不用了。」半晌,母親搖了搖頭,對他說,「我想吃桂花糕了。真的,好久好久未曾吃到了。」
他有些愣住,將懷裡的饅頭下意識的捂住。
「我,我現在就去廚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