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廁所見過艾寧抽煙,怕蔣既予跟她在一起久了也會染上,不免有些擔心。
他提出在一起時,她正被巨大的愧疚感壓得窒息,于是沒多猶豫便點頭答應,這就好像她給自己找的心裡慰藉。
曾經國中時代,她似乎是對他有過一些懵懂的悸動,但現在全被莫大的自責所代替。
蔣既予高調地告訴所有人他和時沅的關係,卻又和別的女生曖昧不清,是有意讓她難堪。
她又不傻,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每每聽到那些帶著嘲諷貶低甚至憐憫的言論,她也會感覺很疲憊。
但只要想到那年男生撕心裂肺的哭聲,就似乎永遠無法對蔣既予說出拒絕。
......
金屬樂器的擦彈聲貫穿著人的耳膜,刺激著人的腦神經,促使其亢奮。
蔣既予單手搖著骰子,聽他們叫數。
兜裡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出來摁亮。
「時沅:你回家了嗎?」
他嗤笑一聲,又摁滅螢幕,隨手扔在沙發上。
懶洋洋地掀了掀唇,說:「6個3。」
下家眼睛一亮,喊道:「予哥,開!」
「我一個也沒有!」
「我也只有一個,嘿嘿。」
兩人說著已經興沖沖地把酒給他倒上了。
蔣既予沖他們揚揚下巴:「自己打開。」
「予哥輸得都很驕傲啊。」
一人邊說邊拿開盅,4個3和兩個1。
「......」剛才嘚瑟的兩人瞬間沉默。
艾寧穿著超短熱褲,晃著一雙性感的蜜色長腿悠悠走過來,看向他們:「又輸了吧?」
其中一人抱怨:「蔣哥這也太神了,搖了個豹子出來,我們怎麼玩的過。」
她瞥他一眼:「你怎麼不說自己菜。」
蔣既予磕出一根煙點上,又慢慢吐出霧,靠回沙發,像是沒在意他們說了什麼。
......
第二天很早,還不到6點,時沅就自然醒過來,像是記掛著某事。
她第一時間摁打開手機,沒有未讀資訊。
他一直沒回。
時沅眨了眨眼,有些酸澀,不知是沒睡好還是因為別的。
她索性起了床,洗漱穿戴整齊後,在餐桌上給媽媽留了一張自己今天買早飯的字條就靜悄悄地離開。
時沅到教室時,空蕩蕩的教室只有一個人。
忽然,眼神在她身後座位上頓住。
她的座位是倒數第二排,他們班的最後一排都是空出來的,以便考試時座位佈局的變動。
但現在,她後面的座位坐了一個人。
時沅慢慢走近,是個男生,正趴在桌子上睡覺,臉埋在臂彎裡,看不清五官。
但從外形和髮型來看,這似乎不是他們班的人。
是轉校生嗎?時沅看著他想。
不知是不是她的視線太過灼熱,熟睡中的人似有感應一般忽然醒了,抬頭看向她。
時沅被嚇了個猝不及防,張了張嘴卻沒出聲。
男生淡淡瞥她一眼後繼續趴回去睡覺。
「......」
的確是一副陌生面孔,薄唇挺鼻,皮膚冷白。
雖然長相好看卻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時沅坐回自己的座位,拿出單詞本默寫,不再去想。
學生稀稀散散地逐漸到班,不少人注意到最後一排的那個身影,好奇地張望了幾眼。
直到開始上課前,班主任進了教室才給出答案。
但她也只是簡短地介紹了幾句,似乎不願多說。
所以大家也只知道班裡來了一名轉校生,叫江忱。
而整個過程中,當事人都趴在桌子上睡覺。
......
「時沅吶,你知道昨天放學後蔣既予又帶著個女生兜風去了嗎?那女的好像是艾寧。
」
同桌錢琳猶豫地看著她,語氣有些擔心。
時沅記筆記的筆頓了頓,隨即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寫,她抬頭看著黑板,輕聲嗯了一聲。
錢琳看著她清秀瑩白的側臉,有些為她不值,「這就是純純的渣男啊!你還不跟他分手留著過年宰嗎?」
接著又小聲嘟囔:「你都不知道他們背後怎麼說你的...」
光她有意無意地就聽見不少:時沅這屬實是蔣既予的舔狗了啊,都這樣了還不分;聽說蔣既予想跟她分來著,但她一直哭鬧纏著蔣既予,這才沒分。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她又不能告訴時沅,她知道她不是這種人,但難堵悠悠眾口。
時沅看著本子上逐漸不認識的字跡,忽然不明白自己在寫什麼。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些人會說什麼,她只會比錢琳聽到的更多更亂。
但現在更需要靜下心來聽老師講長難句的複合結構和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