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夢裡也是被關押進了大牢,但是只有我一個人,姐姐被軟禁在皇宮,爹爹……被人害死了。
剩下的人,都不知道被關在了哪裡。
牢房裡又冷又濕,還有老鼠。
我一直攥著手中的玉鐲,嚴辰說會來救我的,他說會找到爹爹被誣陷的證據,他說要讓我光明正大地走出這裡。
後來,我沒有等到嚴辰,等來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我應該是不認識他的。
他粗暴地撕開了我的衣服,強行佔有我,無論我如何撕心裂肺地哭喊,都沒有人來救我。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停下來,像扔破布一樣扔開我,離開了。
窗外的光一點一點暗了下去,我徹底陷入了絕望,顫著手將玉鐲抱在懷裡,我咬舌了。
嚴辰哥哥,對不起……
鮮血順著下頜滑落,失去意識前我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向我飛奔而來。
他是誰?
我不知道。
被姐姐搖醒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迷茫地望著姐姐,然後緊緊抱住她,仿若她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姐姐……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爹爹死了,姐姐沒軟禁了,我,我……」
姐姐摸著我的臉頰溫聲道:「染染不怕,只是噩夢而已,爹爹還活著呢,我們都還好好的。」
我在她懷裡蹭了蹭,抬手間忽然摸到腕上的玉鐲。
在夢裡,我也有這只玉鐲。
那場夢太真實,真實地就好像發生過一樣。
那最後向我跑來的人,是誰?
13
爹爹素來是太子和三王爺朝堂之爭的拉攏對象。
自姐姐被賜婚太子後所遭遇的刺殺,這其中的主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我未曾想到,他拉攏不到爹爹,竟以謀反的罪名誣陷爹爹。
姐姐說,她早就預料到了,只是發生的時間比她預期的要早而已。姐姐還說,她已經派人尋到了三王爺謀反的證據,只需拿到他手裡關鍵的一封信件即可。
在牢獄裡待了三天后,嚴辰出現了,他似乎沒怎麼休息好,衣服有些皺,眼下有些烏青。一打開牢門,就迫不及待地將我上上下下仔細打量。
而後用手指擦擦我臉頰上的灰,柔聲道:「染染,沒事了,我帶你出去。」
我點點頭,牽著姐姐一起跟他走了出去。出了牢獄大門,有一輛馬車正停在那裡,我隨意地看了眼,並沒有宋懷,只有三位侍衛姐姐站在前方。
丞相府所有人都被無罪釋放,三王爺及其黨羽以謀反叛逆的罪名被捕。
姐姐也順利嫁給了太子,成為太子妃,一切都回歸正常了。
但是,宋懷消失了。
應該說,自那日他瞧見我與嚴辰交談,握著香囊對我說了句「真好看」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或許,他是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吧,沒時間來當我侍衛了。
畢竟,姐姐已經嫁入東宮了。
所以我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天望宮的弟子。
他不像宋懷那麼話多,大多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
嚴辰告訴我,那封信是宋懷去拿到的,但將信交到他手上後,宋懷將李太傅家的公子打得半死後才徹底消失的。
李公子,當朝皇貴妃的親弟弟。
亦是那日賞燈會上強搶民女的男人。
……
當我順著梯子爬上往日裡宋懷常躺的那棵樹時,著實沒有想到第一次成功地使用這梯子,居然是這樣的。
是棵很粗大的槐樹,距離開花還有些時日,但隱約已經能嗅到那淡淡的槐花香了。
「蘇小姐,您注意安全。」
是那新來的侍衛,他總是恭恭敬敬地喚我:蘇小姐。
我擺擺手示意沒事,然後趴在宋懷經常躺著的那枝幹上,手指緊緊抱住。
我曾以為宋懷喜歡躺在這上面,只是因為他的性子的確和一般公子不同,不喜歡正正經經坐著。
畢竟,我從來不知道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透過窗戶瞧見我的房間。
我怔怔看了會兒,忽然失笑,覺得好沒意思。指尖擦過樹幹,觸到一抹凹凸不平,傾身去看,頓時愣住。
這棵槐花樹自我有記憶起,就已經這般粗壯高大了,而枝幹側面用刀刻下的字,想必也已經過了許久,刻痕都已經成碳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