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麼說,肯定生氣了,我好難過……畢竟是姐姐住了十多年的房間。」
我翻白眼,關掉螢幕,小聲罵著綠茶婊,並朝窗外看去。
聶遠在旁邊低低地笑。
我轉過頭看他,無聲控訴:人家心情不好,你倒笑得開心!
「你知不知道,你翻白眼的時候,比平時更生動可愛?」他說。
「你不是在開車嗎?」我立即反駁,「怎麼連我翻白眼都知道?」
聶遠沒回答,只抿著嘴,唇角微微上揚。
坐在後排的欣欣開口了——
「鄔老師,我舅他恨不得一雙眼睛長在你身上!」
聶遠噙著笑,從後視鏡看欣欣。
我轉過身,故作嚴肅地說:「小孩子別亂說話!」
「我可沒亂說話,這話是我媽說的。」欣欣不但反駁我,還挑釁地看了聶遠一眼,仿照大人的語氣,「多大個人了,追女孩子都不會,還要拉侄女做擋箭牌!」
我原地尷尬。
聶遠也沒好到哪兒去,他放在窗框上的左手抬起,揉了揉太陽穴,笑著緩解尷尬:「被發現了……」
然後看我一眼,換話題:
「鄔姝,你真不記得我了?」
19
我真不記得了。
後來,還是在聶遠半提醒,半直接陳述下,我想起那一年,我每一場演出結束,都會有人送花籃。
署名就是聶遠。
那時,我們其實見過一面。
一次演出結束後,他在團長陪同下,親自邀請我參演他們公司年會,報酬豐厚。
我拒絕了,並直接陳述了原因——
那個時間段,我要去男朋友老家見家長。
再之後,無論是聶遠的人,還是他的花籃,都沒再出現過。
我心有驚雷:
這個男人,當時是想……
「鄔老師,你現在在我車上,我可算追星成功?」
聶遠笑吟吟問我。
我心裡那顆驚雷緩緩湮滅,伴隨著一絲釋然,一絲悵然若失。
我只是一個普通女子,也會有渴望,渴望有人喜歡。
「我哪是什麼星啊?」我自嘲笑,目光轉向窗外。
窗外華燈初上。
我現在只是一個很可能一輩子沒法登臺的舞者,省文藝團的文職工作人員,少兒藝術機構的培訓老師。
「我心裡是。」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最亮的那顆。」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思考很久——
「鄔姝,我們試一下?」
封閉的空間,車內很安靜。
我亦思考良久——
「好。」
20
聶遠是個百分百好男友。
每天早上,他都會開車繞半城,帶著鮮花接我上班,到了下午,又會專門開車接我下班,再一起吃晚飯,飯後送我回家。
從週一到週五。
到了週末,我在藝術館上班,他便整日陪著我。
或在家長休息區支著電腦辦公,時不時看監控視訊一眼,又或者站在走廊上,教室邊,偷偷看我。
老實說,這樣的在意,我在溫文明身上從未體驗過。
很甜。
團長好幾次看見他,打趣:「不容易啊!守得雲開見月明。」
副團長跟上:「什麼時候能喝到喜酒?」
我不知如何回答,我和聶遠的關係才剛剛起步,離結婚還很遠。
聶遠卻很自然接過:
「承兩位館長吉言,我繼續努力,你們也替我多美言幾句,讓我早點把小姝娶回家。」
團長和副團長皆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我,仿佛在說「你可以啊」!
我模棱兩可。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團長私下問。
我茫然。
團長只得提點——
「聶遠是出名的鑽石王老五,身家上億,在商場上殺伐果斷,唯獨對你情有獨鍾,你好好把握!」
我反而踟躕了。
我知道他條件好,看車看穿著看言談舉止都能看出來,可我沒想到,他條件好到這個程度!
我自覺配不上他,下意識想退,不知怎麼辦。
我和他的關係僵在那裡。
我不願進。
他不願退。
友達之上,戀人未滿。
21
有一次,少兒藝術機構的前臺小妹妹和我聊天,說到聶遠。
「聶先生又帥又有品位。」
「聶先生是真在乎您,每次在這兒,別的家長都盯著孩子,就他盯著 您,喜歡都寫在臉上。」
「上次您摔倒,他臉色『唰』地就白了!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沖出去了,聯手機都沒拿,絕對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