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初心地善良,你就是蛇蠍心腸。」
「蕭承風!」
蕭太傅夫妻剛要呵斥,蕭錦辭先他們一步開口了。
蕭錦辭平日性子是有些陰沉,可也沒像今日一樣這般厲色,他臉色極其駭人,把蕭老夫人都給嚇到了。
蕭承風愣怔後,冷聲道:「好啊你,現在連九叔都……」
「蕭承風。」
這次我倒先蕭錦辭開口了。
「我沒跟蹤你,那日我去買藥,無意間撞見你而已!」
「你可別告訴我你去買風寒藥,需要你親自去買嗎?看見你的人可說了,你遮得嚴嚴實實的,你怎麼解釋你見不得人的行為?」
「我去買避子藥我怎麼就不能遮遮掩掩的了?難道我要大肆宣揚我去幹什麼嗎?」
我忍住要揍蕭承風的衝動,吼了出來。
這一吼,全場鴉雀無聲。
吼時痛快,吼完我後悔了,我眼眶都紅了,九叔還在,我難堪到不行。
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我話裡的大量資訊時,蕭錦辭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把我拽進他院子裡,丟下一句話,「誰都不準進來!」
8
我腦子一片空白,手腕處傳來疼痛。
在快要進屋時,我頓住腳步,逼停了他的步伐,「九叔,我……」
蕭錦辭看了我一眼,「進屋再說。」
我才看見,他因病而慘白的臉浸出了一層薄汗,我被帶進屋裡,被他摁坐在椅子上。
他倒了杯熱茶塞給我。
我木木地捧著,茶氣氤氳,我眼前漸漸浮出了一層霧。
面對眾人無法解釋的難堪,和被喜歡的男子聽到自己最不堪的一幕,我寧願承受的是前者。
我要走。
我放下茶盞,看見的就是他單手撐在桌子上,臉色極其難看的樣子。
他唇角還帶了一抹血漬。
我一慌,急忙起身把他扶到床榻上,桌子上有藥,喝了一半,明顯被打斷,這會兒已經涼透了。
我一擦眼淚,「九叔,我去熱藥。」
「你過來。」
我以為他有什麼事,坐了過去,他從枕頭下拿出一塊帕子,替我擦去眼角淚漬,「哭得跟個小花貓似的。」
「我沒有。」
話這麼說,淚如雨下,就是這麼沒用,我在他面前根本掩飾不了情緒。
他明顯有些無措,骨節分明的手有些抖,到最後,只能無奈道:「小嬌嬌,你不能這麼哭,九叔受不住的。」
九叔有病,是病美人,得寵著,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我沒再哭了,就是哭嗝止不住。
「不願意嫁給承風,是這個原因?」
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搖頭,「不是。」
「那就是真的有喜歡的了人了?」
「恩。」我沒否認。
是啊,我喜歡你呀,喜歡了三年。
「那他和你……」蕭錦辭似是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半天都沒下文。
我反應過來我的話容易讓人誤會,解釋道:「不是他,而且他喜歡的人也不是我。」
「他眼瞎!」
蕭錦辭說這話時說得斬釘截鐵,我覺得有些好笑。
九叔,你知道我說的是你嗎?
自己說自己眼瞎,可還行?
「小嬌嬌放不下他?」
「有點兒。」
「真想見見那個人。」
我:不然你照照鏡子?
「你來蕭府三年了,應該聽說過九叔的病吧?」
怎麼就突然扯到病上了?
「說是娘胎裡就帶的。」
蕭錦辭自嘲一笑,「不是,在我出生後,星象師給我測過命運,說我是星命,日後會給朝廷帶去禍亂,所以,蕭錦辭只能是病弱的體質。」
「太荒唐了。」我道,「星象算命不準確,怎能聽信呢?」
說完我又覺得我的話太蒼白無力。
這是古代啊,對星命每一個人都深信不疑。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被試探,被懷疑。」蕭錦辭說完,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眸色深邃,「小嬌嬌,九叔好像對一個人做了十分不好的事 ,可九叔不記得了。」
「有多不好?」
「應該是毀了人一輩子的那種。」
「他知道是九叔做的嗎?」
「不知道。」蕭錦辭道,「要是知道,可能想殺了九叔吧。」
我剛要說什麼,蕭錦辭揉揉我的腦袋,揶揄道:「別安慰九叔,就像你,能不恨那個人,不想殺了他嗎?」
也是。
我想了想,認真地道:「那我就許一個願,我不恨那個人了,也不去殺他,我希望九叔對不住的那個人也不要去恨九叔。」
這話說得跟個智障似的,但若可以的話,我是真的願意的。